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禎娘沒得事情做,車上看書又是傷眼,只能和子夜將離兩個說說話兒。
子夜本來帶著幾樣針線,打算偷空做一做,禎娘見了奇道:“這是做什麼?什麼針線這樣打緊了,到了車上還要趕著做,這樣傷眼睛你們又不是不知。我倒是記得換季的針線已經備齊了——況且就算不齊,也沒得趕這一會兒功夫的罷。”
子夜不說話,將離替她說道:“這本不是咱們屋子裡的事兒!是子夜的姐姐,就是早幾年太太身邊的海珠。不是得了太太的恩典,放出去嫁人了麼!如今也是當家主婦了。秋冬換季,可不是要縫縫補補裁裁剪剪的。上上下下一家子指著她一個,竟是忙不過來了。只得託了孃家姐妹幫著做。”
這也是子夜不說話的緣故了,在主子屋子裡不忙別的,倒是幫外頭的人做事,實在是不妥的,難道主家給月錢是為了你做這個的麼!但是子夜也不能拒了——不說自小姐姐海珠對自己的疼愛,只說自家姐妹遇到了難事兒,自己不幫忙,誰來幫忙呢。
禎娘不是不通情理的,又再不管這些小事,也不過是因奇怪問了一句:“哪裡來的這許多針線做?聽意思竟是上下一大家子指著一個人來了。這才出嫁幾年,以前婆家的針線難道就沒人做了?這一回也該有人一起的。”
子夜聽過許多母親的唸叨,因此十分知道,便道:“小姐不知,那些小門戶裡自然不像家裡養著針線上的,又有咱們來做一些,只有自家女人四季忙個不停。如今姐姐嫁過去了,原來媳婦熬成婆,自然是要享婆婆福了。至於小姑們,那也是該愛著敬著的,她做一些是她的勤勞,若是她只推脫做不得,那做嫂子的也不能說什麼。”
禎娘怔了怔道:“我原先想著高門大戶裡規矩多事情煩,貧寒人家的苦處更是提也不用提。只有中等殷實人家最好,一家人上下親熱,既沒得麻煩,也沒有窘迫。現在聽你這樣說,竟是也有其中的難處了。”
將離和子夜本是話少溫和的,這一回倒是像了紅豆,只聽將離道:“大小姐這一回是說了孩子話了,天底下的人家哪個不是各有各的難處的?我姐姐家這個都算不得難處,至多是一大家子過日子的一點小事罷了。”
“我海珠姐姐原來也覺得這是些委屈,頭一年還同母親哭訴來著,只說家裡上上下下只把她使喚,不是丫鬟了倒是比當初是丫鬟的時候像個丫鬟。母親當時只道‘做人媳婦哪有順當的,全家上下只有你不是骨肉至親,全得尊敬周全’。”
禎娘一下聽住了,她原來想過一些婚嫁上的事情,倒不是她刻意多想,只是母親常常說道,她自然也會思慮一番。但是也只是想過丈夫該是何等樣子的——她為了圖省事還想要個軟弱些的呢!這時候才曉得不周全了,將來過日子自然不是隻有丈夫,還有另外一大家子。
只是這樣想來立刻不同了,考慮的從一人到了一大家子,想了這個就不能顧及那個。一時之間她倒是覺得有一腦門子官司,再不能理清了。等到到了溧水縣鄉間,已經是夕陽西下晚霞抹雲的時候,她依舊沒個所以然。
這時候已經是深秋時候,茶園所在的村莊名為上河村,景色與其他江南鄉村沒什麼不同——都是田間地頭難見青翠,稻田裡只有打成捆的稻草,以及一些燒過的痕跡。至於村中的大路旁樹木也是一樣,枯黃凋零。只有一些常青的樹木才能依舊,但是不知是不是錯覺 ,只覺得這樣的樹木也和夏日不同,綠得沒有精神。
禎娘掀開車窗簾子已經看過周遭的景兒了,倒是不覺得沒什麼可看的。詩句裡一首一首地詠秋,這可比春夏冬這三季多,這樣蕭瑟的景象她還看的起興呢!只覺得在城裡一直待著已經覺察不出四季變化了——就是自家有花房暖閣,培植的花木也有是精心挑選的,到了深秋也是花團錦簇。
禎娘這時候也把之前的官司丟開了,只是由著幾個丫鬟把自己扶下車。茶園莊子這邊宋慶家的和另外兩個女人早就等著了,等到禎娘下車立刻就上前問好,只道:“可算是盼著大小姐到了!大小姐一路上可還好?”
一路坐車也有一天了,身軟體乏是一定的。禎娘只是點點頭,旁邊的將離就幫著道:“宋慶嫂子可別忙,這一路小姐就是坐車多了,實在乏的厲害。別的準備都暫且靠後,只是屋子打掃乾淨,熱水立刻上來就是。”
宋慶家的立刻道:“這是我沒得眼色,多虧姑娘提醒!我就領著大小姐去居處——屋子早就打掃乾淨的了。提前好幾日逢著見日頭的日子,只把屋子門窗全都開啟,帶著幾個婦女上下清掃,這時候自然是乾乾淨淨的。另外被褥之類也是早有準備,一色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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