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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就是男子的想法了,他連她為什麼生氣都弄錯了,又怎麼會知道她會生氣多久!
的確,若真的只是為了一張海圖洩露不洩露,禎娘也不是那種守舊的,更不是不願意為國家出力的,所以生氣也不至於生氣太大。但是,禎娘真不是為了這個,他生氣只是為了周世澤隨意與她發誓。而且,周世澤居然還弄錯她為什麼生氣!
於是等到禎娘把南洋說完,特別是著重說了一回如今的呂宋——大約幾十年近百年前西班牙侵入呂宋北部,在馬尼拉一帶遭遇呂宋的抵抗。呂宋在羅闍蘇萊曼的指揮下,奮勇抵禦西班牙夷人的入侵。只是後來蘇萊曼在海戰中陣亡,到如今呂宋已經為西班牙人所征服。
“說起來怪可惜的,呂宋慕我大明風物許久,舉國貴族都學漢子漢話,曾經多次朝貢,也請求過內附大明,國內丁口成為我大明丁口。然而這一回西夷來到,卻是國破家亡了。我們大明原本和呂宋也常有貿易,有許多東南沿海的百姓和海上僑居在呂宋,這一回也是慘遭毒手——如果不是這件事上丟了臉面,朝廷一開始又何必關心一個小小的呂宋呢。”
然後,然後禎娘就再也不理周世澤了。然而周世澤滿心沉浸在研究新得的地圖和呂宋種種裡,竟然一時沒有察覺。等到他察覺,已經是半月過去。禎娘這時候每日同他生活說話好像沒什麼不對,可是那樣平淡本身就是不對,他們兩個從來不是這樣。
他心裡當然焦急,但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罪魁禍首會是好些日子以前,一句他早就不記得的話,他當時以為那件事已經翻篇了呢!所以逗樂、做低伏小什麼的他做過,卻是再沒有用的。
然後這種禎孃的平淡的生氣,和周世澤摸不著頭腦的道歉,就一直到了周世澤出海。
第153章
禎娘是在乍暖還寒時候送周世澤出海的; 她當然生氣,只是生氣不可能那樣久。實際上在周世澤要下南洋的時候; 她已經不生氣了——不然呢; 她能夠如何?這個人到最後也不知道她在生氣什麼。至於說她心裡的那一點芥蒂; 時間久了; 還有氣,但也生不起來了。
這世上的仇恨久了都會消退的,何況是這一點子小別扭。然而這時候她卻下不來臺了; 總不能她生氣半月多,最後什麼也不做; 然後又不生氣了,好好生生過日子。那多難堪?她不知道; 這就是她越來越像一個小姑娘的地方。
所以在送周世澤出海之後,禎娘就下了決定。在周世澤回來之後,她就假裝什麼事兒都麼沒發生過; 原諒他罷!她是這樣想的。然而才不過兩三日她就變卦了; 不是不想放過這件事; 而是她心裡格外憂慮他!
她心裡會想; 他會不會臨到出門也在想她為什麼還在生氣。若是他在打仗的時候因為這個分心可怎麼辦——這就是婦人家常常有的一種憂慮了; 就算知道沒道理,可也忍不住一想再想。想著萬一,萬一要真的發生了; 這可怎麼說啊!
這大概就是佛家說的‘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林中,心不動則人不妄動; 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則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禎娘身處其中,想清楚這些很不容易,然而最終想清楚了也沒什麼用。這樣的心思,並不會因為明白而消減。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禎娘本是想找一本佛家經典出來,並不是信這個,只是為了靜心。然而就像是註定的一樣,無巧不成書,巧的不能再巧的,正是一本《妙色王求法偈》。
念出上頭的這一段,正應了禎娘之前紛亂的心緒。以至於禎娘這個原本不信佛家的,心中也晃神了一下——來到世上真有真佛,聞道世間男女一點愁思,便來開解?後來又啞然失笑。佛家經典好多都是關於這個的,要巧合也容易。
禎娘在家正想著這些,而周世澤當然不會如她擔憂的那樣,打仗的時候因為她的那一點事分神——本來就說了那該是萬一的萬一罷,也只有擔憂情人的婦人才會有此想法。總之最後是沒有禎娘擔心的那個,他都好好地在戰場上指揮部下來的。
這時候正是呂宋這邊戰事吃緊的時候——呂宋本地駐西班牙將士不多,只有三四千人左右。若吹噓戰鬥力如何,那也就是吹噓罷了,畢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當初敗在西班牙手上,為的是少些責難,才把他們說的神乎其神。其實回憶起來,也就是平常。
但是有一樣厲害,人家固守棉蘭老島東部沿海,幾個主要的港口已經修築了相當多的炮臺,沿著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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