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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罷,在一眾性子古怪的太監裡頭,他已經算的是非常好相處了。兩個人一慣互相幫襯,如今已經到了能伸手幫忙的地步了。
若是真有用得著他幫忙,禎娘也不會客氣。但是實在用不著,她也沒有隱瞞把事情前後講了出來,最後道:“本來也不過是婦人間相聚說話,硬說指點什麼的也太過了。我又不是那等人,專靠這指點收錢。本心想退回這禮物,又覺得駁了人家面子,況且我還真喜歡這個——給錢就更不成了,那是打誰家臉呢!?”
程內相聽了笑起來,似乎有感慨:“周奶奶的性子不同於其他人,按理說你們這一行的人應該是最老於世故的,不然如何做的起來。可週奶奶呢,做成了別人不能做到之事,但內裡其實是最清高的一個。”
清高?禎娘愣了一下,然後回過神來,還真是這樣!其實應該說禎娘自小就是最清高的一個,等到成親以後她還以為自己這毛病漸漸去了,其實不然。她其實做生意歸做生意,交際的事情也只歸交際,內心從骨子裡來說依舊是最清高的一個。
程內相見禎娘明白過來便接著道:“其實這有什麼好思慮的,這兩位太太送禮,一個是為了感謝您,你們商場上不是講究有來有往有所表示?這不是?另外也是為了日後多多結交您的意思,您憑本事走到如今位置才得到的尊重,為什麼不敢受著!”
禎娘一想也是回神過來,知道自己這一回是真的太不灑脫,也是失笑。於是很快放下了那張放在書案上的薄薄地契,與程內相道:“這回要多些程內相開導了,才知道自己有時候會在這種事上犯軸——方才的事情,我們繼續說罷!”
這一回程內相來找禎娘,自然和上一回一樣,都是有事相求的。上一回是求供應東西和轉給內府新鍊鋼法乾股,這一回則是為了今年冬日裡一些物資的排程。按說物資排程本來不禎孃的事兒,只是今年山東災情嚴重,要從其餘省份求援也是力有未逮,也只有求助於這些大戶了。
本來這件事各地長官也能做,或者說還做的更名正言順。不過這一回山東賑災賬目走的是內府——也不知道國庫是怎麼哭的,總之至少是名義上由皇帝出錢,於是就交給這些各地採買使支應了。
方才這件事說了一半,程內相笑了笑就接著道:“這樣的調運糧食、煤炭、棉花等過冬東西十分難。最怕的就是皇爺自己出了錢,中間有人貪了去,或者中間人沒有壞心,卻因為運輸調遣的事,路上消耗過多。所以我思來想去,還是來找了周奶奶您——這筆生意其實是賺不到錢的,畢竟皇爺的內府如今也艱難,能夠拿出的銀子不多。您但凡有個要求也可以說,我來看看能不能辦到,也算是補償您。”
禎娘哪有什麼要求,而且這種事別說只是沒的賺,甚至虧錢禎娘也是會做的。這就是既做好事又搏朝廷的好感,總之都是留好名。有些人覺得有好名聲沒什麼作用,真等到不行的時候,人難道能因為你的好名聲放你一馬?
對於這樣說的人禎娘只能說天真又膚淺,只看得到牆倒眾人推。卻也不想想,多做幾件好事,最後總有有良心的人。即使沒辦法對抗大勢,也能在最艱難的時候不至於眾叛親離。
而且,真的有好名聲的話,特別是朝廷那裡的好名聲,也就變相地減少了被人攻擊至無可奈何的可能——一個是與朝廷的合作機會多,既穩定,又有靠山。另一個是好名聲本身就是一張護身符,對付一個聲名狼藉的人和對付一個名聲良好的人,哪個容易簡直一望即知。
不過想想,自己總是不提要求也不好。於是想了又想,禎娘終是道:“可別說,還真是有一件事要求您,話說之前與宮裡供應糖這一樣的是哪家人,您知不知道?我想頂了他們的位置,這個難不難?”
若是以前皇商值錢的時候千難萬難,不過也說了現在皇商不值錢。不然也不會有之前找禎娘給皇宮裡緊急調運一批東西,還算是欠了禎娘人情的道理。因此程內相也是略想了想便道:“供紅糖的人家似乎是潮州一家姓楊的,供白糖的人家則是福建趙家——您說話的地方。總之都不難,到時候說句話就是了。”
雖然事情連報到上面都沒有,程內相卻敢打這個保票。一個是覺得這兩家人都好處理,特別是趙家人,只怕聽說是周奶奶接手他們的差事便吱一聲也不敢了。至於楊家,那更是小人家,能有什麼作為——實際上也不會有作為,糖是俏貨,不賣皇宮裡,也有的是地方賣。
再有另一樣就是他相信自己還是有幾分面子的,如今在皇爺面前紅得發紫的正是他乾爹。每歲從泉州這邊好東西孝敬不是白孝敬的,上頭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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