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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世間樂土是吳中; 中有閶門又擅雄。翠袖三千樓上下; 黃金百萬水西東。五更市賈何曾絕; 四遠方言總不同。若使畫師描作畫,畫師應通畫難工’。這是本朝大名士唐寅說蘇州的詩句,說的全是蘇州的繁華出眾出。
然而這其中卻沒有文人墨客的誇張和過度; 甚至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寫實了。禎娘還未到蘇州的時候就同從沒來過蘇州的洪鑰洪鈞道:“原來我還沒出生的時候,這裡已經與別處不同了; 等到後來這裡倒是越發繁盛。”
“癌簷輻輳,萬瓦甃鱗; 城隅濠股; 亭館佈列; 略無隙地。輿馬從蓋; 壺觴罍盒; 交馳於通衢。水巷中,光彩耀目,遊山之舫; 載妓之舟; 魚貫於綠波朱之間,絲竹謳舞與市聲相雜。”
禎娘念著一本雜記上的話,又道:“這些話說的正中,我小時候蘇州可不是就這個樣子?這些年海內各城雖然沒有蘇州一枝獨秀了; 但這是海內各處都更加繁榮昌盛所致。只但看蘇州,其實只有一年比一年強的。”
在秋日裡,氣候漸漸轉涼的時候; 禎娘一家人動身前往蘇州。一路上坐船也沒有什麼辛苦的,禎娘便抽出空來,同幾個兒女說些少時在蘇州經歷過的事。讓他們在書本傳言之外,也知道一些蘇州。
禎娘這邊盡說蘇州的人事,卻不知道蘇州那邊也大都在議論她來著——她這一家人就要往蘇州來,又是這麼個身份,誰不知道她呢?到時候哪個人家不請她?有這樣一條,也就議論了起來。
其中與周家定親的人家最為熱鬧,譬如桂家三太太就忍不住嘆息道:“聽說這周夫人特意要落腳蘇州,也不只是看看老家。其中有一樣就是替她長女相看人家——別的還沒有定下來,倒是先決定人家要選在蘇州左近了。”
她又看了看四周,真沒有自家妯娌之外的人,這才道:“說實在的,這是大嫂家說親,我這個隔房的嬸子有什麼話說呢!只是要是真的成了,那就是進一家門,心裡還是要擔憂的。”
在場的 幾位妯娌也有遠近親疏,除了二太太和四太太之外,都是族裡的妯娌了。雖然同樣嫂嫂弟妹地叫著,實際上差著好遠。那些不是正枝的,就算聽到了也不好說話,只胡亂笑著混過去。
只有桂家二太太同四太太互相看了一眼,最終二太太笑著道:“這有什麼好擔憂的?第一個我聽說過了那周夫人,人家除了能幹一些,也沒有什麼不妥。這樣的夫人教養出來的大家小姐,能差到哪裡去?第二個就算真有些不妥,那也是大嫂的小兒媳了,又不等著掌家。只要不是個攪家精,又有什麼呢?”
她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人家可是真正的財神娘娘呢!看她家境況,真是要錢有錢,富可敵國了都;要身份有身份,一品大員的長女千金,即使是武將人家也很了不得了。這樣身份的姑娘,縱使再有不好,對著人家將來的好處和助力想,那也不虧呀!
三太太卻道:“誰不知道他家好呢?就是太好了些。人都說齊大非偶,真有這樣一個女孩子進門,丈夫該如何做?小姑們又如何做?妯娌們要如何做?咱們家又是大族,最為難這些了。”
這時候倒是四太太拿著帕子笑了起來,道:“三嫂怎麼憂心起這個來了?要我說這就是自尋煩惱了。那周家姑娘又不是公主,進了我家的門,就是心高氣傲一些,難道壓得住大嫂?只要大嫂擺的出婆婆的款兒,其餘的都是小事了——況且要我來說,這些也都是可有可無的解釋,只說一點。”
“若是討個好出身的媳婦兒有這樣不好,那樣不好,那為什麼各家還要往高了討媳婦?‘高門嫁女,低門娶婦’這樣的事兒也就是說一說罷了。說的粗俗一些,誰家不往高枝上攀呢?再提起這話,也不過就是一些攀不上的人家酸一酸。”
然而這也不過是笑談罷了,洪鑰嫁到哪家去尚沒的定論,這些婦人倒是先議論起來——話說她們的議論又有什麼用呢?家裡已經定下的事兒,難道因為幾句議論就改弦易轍!只怕到時候周家女兒真的落入她們家,做出歡喜還來不及!
除了這家打算和周家做親的,也有那些並無多大幹系的人家。這些人家中那等中低等門戶,就連和周家相交也沒想過,只是悠哉遊哉地議論那一日該有何等場面,又會有何等熱鬧。這大抵就是無慾無求了,反正也沒有求著周家和顧家的,那就只撿著熱鬧隨意說就是了。
而周世澤、禎娘一家到蘇州港的時候,那等場面卻也沒有什麼驚人的地方。仔細想想這才是常理,又不真是皇家巡幸,偌大的場面圖個什麼!淌水一樣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