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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姓錢,是南京錦衣衛的人!這倒是和他外表讀書人的樣子十分不合了。南京錦衣衛啊,雖然同屬武職,如今也被削權的厲害,但人的名樹的影,錦衣衛的威懾力當然不是衛所能比得上的,官面上也更有權力。再加上這位錢大人和張大人算是一故交,也確實是有些日子不見,張大人心中縱使再鬱悶,也順意登樓,入了小包廂。
張大人才經歷了剛才那事,任這小包廂裡舞樂昇平,在臉上也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錢大人其實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偏這個時候還要明知故問道:“張兄今日是怎麼回事?到這等地方本就是找樂子的,為何卻是這般臉色?”
張大人正是為剛才那件事惱火,有個熟人相問,也就藉著酒意把發生的事情如此這般一說。最後滿上一杯惠泉酒一飲而盡,發牢騷一般道:“這如今的世道是越來越看不懂了,在我爺爺那一輩的時候,就算衛所已經衰落,那些低賤商人也有了地位,也不至於像如今啊,倒好似正反顛倒了!”
然後就是一些回憶往日榮光的話,說那個時候也是同樣有富商人家與他們家的子弟爭粉頭。結果呢,沒蹦躂幾下就被他家送了大獄,那還有什麼說的。人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哪像如今,憋屈的要死!
這樣的話也就是敗犬在吠叫而已,換做平常,錢大人是絕不會聽的。在他看來這就是抱著往日的輝煌不放,卻看不到如今的現實,也沒有本事在現在的現實中尋找出路,最終也只能越來越沉淪。
但是他今日請張大人進來敘舊是有目的的,自然也就耐心聽張大人發無用的牢騷,並且做出附和的樣子。等到張大人發洩了心中的埋怨,臉色漸漸好了起來,才笑著道:“張兄這些話說的真是極有道理的,話說士農工商,商為賤業,這是千百年來顛不破的道理,如今這個局面,顯然是顛倒了乾坤,混亂的陰陽,沒有一點道理!長此以往,必定會生出禍患來的。”
張大人聽的連連點頭,幾乎是要擊節稱讚了。見到這般光景,錢大人心中暗笑,事情只怕還沒說就已經成了六七分了。於是又勸了幾杯酒,說了幾句寬慰的話,時機成熟,就揮揮手讓閒雜人等離開包廂。
與張大人斟酒道:“然而誰讓世道如此,這世道就連儒生都不信孔子了,禮崩樂壞,笑貧不笑娼乃是世間潮流,絕不是我們一兩個人能帶來改進的——只是我實在看不過眼,似張兄這樣的身份竟然遇到這般事,有心想要幫一幫張兄。”
張大人這時候又五六分醉意,聽到這話也醒了,趕忙追問道:“哦,錢大人竟如此義氣,實在是,實在是。。。總之是大恩不言謝,就是不知道錢大人有什麼法子來幫我?不瞞錢大人說,我自己困頓了十幾年是沒有找到一條出路的。”
錢大人氣定神閒,故意看了看四周,然後才道:“張大人是‘只緣身在此山中’罷了,也是沒往這上面想——這法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看張大人敢不敢用了!話說,張兄難道不知‘好大一注財貨的’典故?金陵可出了一個大豪商顧家,在金陵的產業竟是不怎麼管的!”
‘好大一注財貨的’典故出自小說《水滸傳》,是裡頭英雄好漢劫富濟貧的時候說過的話,在他們這些武人中是無人不知的。用在這裡意思明瞭,是讓張大人劫富濟貧呢!在這裡聯絡上下說的話,這是打上了禎孃家在金陵的產業的主意!
第170章
禎娘如今自在呂宋度日; 才經過金礦競標、新城建造計劃,以及自己許多生意的籌劃; 等到這些事情畢了; 她才終於得閒。能像在泉州、在太原、在金陵的時候一樣; 悠哉清閒。這時候的她當然不知道; 遠在萬里之外的大明金陵,居然有完全不認得的人在打她產業的主意——實際上,今日的她興致頗好; 正在和幾個丫頭一起制胭脂來玩兒。
禎孃的身家自然是不會差一盒胭脂的,所謂自己制才不是省些開銷; 那純是一點閨閣情趣而已——胭脂本就是女子裝點自身的私人用品,不知道寄託了多少文人墨客的旖旎情思。於是就在一代代詩人詞家的渲染下; 女兒家制胭脂,也是一種情趣。
此時胭脂大約有兩種,一種是如今流行; 更多人在使用的‘成張胭脂’。做法也簡單; 即是選擇帶紅色的原料; 浸出或者榨出紅色的職業; 再以絲綿薄片浸到其中; 然後將染紅的絲綿陰乾。
這種胭脂又稱之為綿燕支,以原料的種類分高低。其中以紫礦染綿者為上品,紅花汁以及山榴花汁次之。最普遍的是取用殘紅花滓做原料; 這種原料最易得,也最便宜; 當然的,採用這種原料製成的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