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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看不到人,不過已能聽到紛沓的腳步聲及粗重的喘氣聲,種種跡象表明來得怎麼都不可能是耕種的農人,而像是鬧事的‘亂民’。徐勝利打了一個手勢,十人由圓形陣變為兩翼陣,只等來人出現,一看勢頭不對,夾著劉徹奪路便逃。
徐勝利與劉徹並排,清晰無比的看到劉徹臉上略帶紅潮,激動興奮的等待著來人出現,不由的想起兩句話來。其中有一句幾乎已成為司馬相如的口頭禪,這還得從收了衛青贈的一百斤黃金說起。
有了一百斤黃金,不知怎麼的司馬相如的命突然金貴起來,最明顯的變化就是無論酒樓喝酒還是在郎中署閒聊,他總是避免坐在或站在屋簷下。次數多了,人人都發現他這個秘密,問原因,他說是避免瓦片掉下來砸中腦袋,而且解釋道:家有千兩黃家的人,就不坐在屋簷底下,何況我有黃金兩千二百兩?
按照司馬相如的說法,劉徹應該異常惜命才對。可,經過幾個時辰的接觸,徐勝利根本沒有看到劉徹哪一點惜命。以皇帝之尊,獨自出走長安,身旁只跟了十個羽林,不怕遭遇到任何危險。騎馬縱橫于田地之間,引弓搭箭追逐狐狸野兔,不怕打馬上摔下來。見到有人朝他們趕來,敵我未明不僅不避,還要等在這裡看人家要幹什麼,不怕來人意圖不詭。
很特別,這個皇帝太特別了,短短几個時辰之內將徐勝利以往對於皇帝出巡,文武百官護駕,成群太監宮女伺候,動輒數千上萬人隨行的印象徹底顛覆。或許,這僅僅是因為劉徹還年幼,少年天性使然吧。但,徐勝利相信,劉徹之所以成為威震天下的漢武帝,與其什麼都不怕的性格有必然聯絡。
徐勝利還想起的一句話其實是一句詩: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而且,想到這句詩的同時還想到一個小故事——曾經有個皇帝接到奏報,說百姓們無糧可吃,那名皇帝竟問道:“沒糧吃,他們不會吃肉嗎?”
雖然徐勝利覺得劉徹很特別,還是驚歎於貴族與百姓之間的差距真大,完全屬於天地不同的兩個階層,對對方的世界沒有一絲一毫的瞭解,不然不會鬧出將人家地禍壞一番後,還要問人家今年收成好不好的笑話。
薄霧中鑽出一個老頭,四十多歲,面板黝黑,手攥一把木鍬。
徐勝利暗鬆了一口氣,來的是農人,不是強盜,更不是得知劉徹微服出巡,意圖變天的奸人。農人好,農人忠厚老實,手中又沒什麼武器,用錢能使其平息稻田被毀的怒氣。
第二十四章 田間遭詬罵
張老漢面對劉徹等人,突然間心情有了異常的變化,看得出,這群人與想像中衣著破爛的‘山賊’有所不同。
他不懂衣服好壞,但那邊十一個人身上穿的衣服他一打眼便知絕非普通貨色,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同村的趙鄉紳似乎有一件質地差不多的,可趙鄉紳只在逢年過節,或者遇到皇帝大赫天下時才偶爾穿一次,平常都壓在箱底。面前的人出來打獵竟然穿如此華麗的衣服,而且毫不愛惜,基乎每件都沾有汙垢。
他雖不懂馬,分不清什麼叫好馬什麼叫孬馬,可那邊十一個人座下的馬全是一人多高,膘肥體壯,直覺上便是良馬。劉縣令養的馬與這些馬比起來簡直就成了沒人要的瘦狗,倒是鄰縣御馬廄裡養的馬能比上一比,但那畢竟是皇帝家的馬,又沒什麼可比性?
除了不懂衣物與馬外,他還沒有眼色,曾經因為憨直而被裡正、求盜斥責過幾次,怪他沒有眼色,看不出得罪的是亭長、獄椽。不過今天,他突然有了眼色,一眼便看出十一個人來歷肯定不凡。面上的表情、身上的氣勢,一舉手一抬足的派頭,都比劉縣令擺的譜都大。尤其是正中間的那位,譜大不說,踐踏完田地一句內疚之色沒有,還敢對他微微的笑。
張老漢拿捏不準對方什麼來頭,心中不覺產生了怯意,回頭見助威的兩百農人一擁跟了上來,怯意才減了幾分。
“陛下,那老頭好像是帶頭的,我去問問他們來幹什麼!”衛青稟了一聲,騎馬朝一群人中走去。
張老漢瞧對方見了他們這麼多人,不僅沒有絲毫的怯意,而且有一個從中迎了上來,更猜不出對方什麼來路,愣了一愣。同村,橫行鄉里,最愛惹事生非的小‘霸王’李登向前邁出一步,道:“張叔,來者不善啊!”
“嗯!”張老漢點了點頭。
“瞧架勢,中間那位估計是長安城中某個候府的公子,旁邊那幾位像豢養的死士,不如咱今天忍忍,放他們一馬?你放心,我李登不是怕他們,改天獨去長安打聽一下,看看他是哪個候府的公子,親自帶上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