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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將軍驃騎列傳》記載漢武帝曾打算親自教霍去病兵法(天子嘗欲教之《孫吳兵法》),霍去病雖未學,但可見漢武帝深通兵法,這是他成為卓越的戰略軍事家的基礎。
論及漢武帝一朝的軍事戰役,人們往往言必稱衛青、霍去病、李廣,沒有人注意到璀璨四射的將星、帥才背後,遠在廟堂之上,那位足以與西方亞歷山大、愷撒、拿破崙相匹敵的最高統帥——漢武帝。
當年,漢武帝決意改變祖制、對匈開戰,韓安國、汲黯等前朝老臣,公孫弘、主父偃等當朝新銳,紛紛高唱反調。群臣應者寥寥,首戰無功而返,年輕的總指揮卻巋然不動。此後,河南之戰、漠南之戰、漠北之戰,對匈奴作戰的三大重要戰役,都由漢武帝親自決策部署,選將調兵。至於具體的用兵時間、出兵地點、兵力部署、攻擊方向,漢武帝都事無鉅細,總攬無遺。
與此同時,漢武帝又劍指東方、南方、東南方、東北方,使漢朝的勢力到達今天西方的中亞,西南的雲貴川,東北的黑吉遼,南方的海南與福建,勾勒出了現代中國版圖的基本框架。
但44年曠日持久的征戰殺伐,畢竟勞民傷財。對於漢武帝的軍事外交戰略,司馬遷也非常矛盾。《史記·匈奴列傳》是中國歷史上第一篇少數民族史,司馬遷給匈奴立傳,把匈奴看作炎黃子孫之一,表達了他對這場戰爭的性質定位:這是中華民族內部的一場悲劇,戰爭使雙方付出了極高的代價。
雖然當時的漢帝國,還無法形成統一的多民族背景,兩個民族最好的辦法也應該是和平相處。可惜,到了漢武帝時代,和親政策已走入絕路,不得已而對匈用兵,司馬遷對此是理解的;而戰線越拉越長,漢武帝偶有任人失當,司馬遷也是痛心疾首。
為了寵幸李夫人,漢武帝任命李廣利為貳師將軍,率領數萬人出征,討伐大宛,不過豔羨其汗血寶馬。結果,打了兩年,軍隊損失十分之八。如此輕率,可謂草菅人命!
欲侯寵姬李氏,拜李廣利為貳師將軍。發屬國六千騎,及郡國惡少年數萬人,以往伐宛。期至貳師城,取善馬,故號貳師將軍。
時間是撫平創痛的良藥。和平年代,人心思定,我們早已無法體察戰爭帶來的切膚之痛;所以,今人的評價理智多於感情。而兩千多年前,司馬遷與天下百姓一道,親歷家園變廢墟,忍看朋輩成新鬼;一代史家的良心,使司馬遷不可能面對戰爭之害無動於衷,必然會對漢武帝連年征戰,導致民生凋敝有所批評。
�【千古文治】�
漢武帝是第一個用儒家學說統一中國思想文化的皇帝。
一統江山容易,聚攏人心困難。秦皇漢武深解其中三昧。秦始皇“焚書坑儒”,漢武帝則“獨尊儒術”。
竇太后去世前,漢武帝就暗度陳倉,設立五經博士,為尊儒打基礎。即位之初,漢武帝迫不及待,舉國推選賢良方正直言敢諫。一位寂寞書生董仲舒,憑《天人三策》,石破天驚,脫穎而出。從此,本為民間一家的儒學被指定為官方思想,與政治、皇權緊密相連。
據此,漢武帝建立太學、鄉學,設立舉賢制度,形成了中國獨特的文官制度。秦代至漢初,選拔人才用的是軍功爵制;到了漢武帝時代,逐漸轉變為察舉徵辟制,從根本上解決了大漢人才匱乏的局面。
文景崇黃老,寬厚無為,垂拱而治;漢武帝則一反祖宗定法,尊儒術以約束官吏,效法家而嚴懲貪官,王道霸道,交錯為用。而其中尊儒興教,首立太學,尤予後世以至深影響。倘非此舉,儒家學說何以成“教”?倘非此舉,華夏文明何以存續?倘非此舉,學而優則仕何以體現?
然而,後世不乏對《天人三策》,對“獨尊儒術”深惡痛絕者,他們的批評並非毫無道理。
儒家對中國政治:以人為本,民為重,君為輕,社稷次之。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獨尊儒術”讓人們都懂得禮義教化,精忠報國等一個臣子應該做的事。儒家對人才素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儒家把“道德”作為衡量一個人的品質,將“從政”作為實現人生價值的一種途徑。漢武帝時代,對應內在的儒家統治思想,就是中央集權體制。秦始皇首創了中央集權的政治體制;但是,秦朝短命,未能設計一整套執政方針。西漢王朝,到了漢武帝,徹底肅清了諸侯王分裂勢力,鞏固了中央政權。
對此,司馬遷擊節稱道!《淮南衡山列傳》中,太史公曰:
淮南衡山,親為骨肉,疆土千里,列為諸侯。不務遵蕃臣職以承輔天子,而專挾邪僻之計謀為畔逆,仍父子再亡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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