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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細軟。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就是幾件破爛的衣服與精心打造的幾柄兵器。將犁花槍、神臂弓、環首刀、魚鱗甲全部裝進一個黑漆大匣子裡安放到馬囊中,又把父親多處破損的腥紅色斗篷披在身上,缺了四個口的寶劍掛在身上,回頭望一眼破敗不成樣子的院落,出了雲中縣往長安而去。
清水縣是雲中郡最後一個縣府,出了清水縣便進入上郡的地界。在廖天野地隨便將就了一夜,第二天下午,趕到榆林關驛站。
往前數上八十年,榆林關還是一個抗擊匈奴的重要關隘。秦國大將蒙恬北逐匈奴,將匈奴人趕出河南地,在陰山又修了長城要塞之後,榆林關的重要作用日趨消失,逐漸成為一個廢關,除了驛站還有點生氣,其它的地方死一般寂靜。
太陽尚未落山,餘輝染盡叢林,徐勝利站在驛站的門口。
驛丞是個勢力眼,朝穿著古怪離奇的徐勝利掃了一眼,皺皺眉讓驛卒上前詢問,繼續與漂亮馬車上的御手閒聊起來。這種待遇徐勝利一路上遇到過多次,也不放在心上,等到驛卒上前將雲中郡郡守開的證明文書給驛卒看了看,跟著驛卒朝馬廄走去。經過驛丞身邊時,聽到兩個人的幾句閒談。
“你們家主子無論穿著打扮,都像是個貴人,不知打哪裡來,要往哪裡去?”
“我們打雲中郡來,往長安去!”
“哦,原來是雲中郡郡守的公子,久仰久仰,不知一會可否給我引見一下?”
“呵呵!”御手冷冷笑了一聲,並未回答。他的態度已明確無誤的告訴驛丞,他家主子的來頭可比區區雲中郡郡守公子大多了。
兩人提到雲中,拴好了千里雪徐勝利特意朝馬車看了一眼。車前套著四匹黑色健駒,車廂是用能發幽香的名貴木蘭製成,上邊雕刻有古色古香的花紋。車頂四簷,金銀珠寶穿綴而成的裝飾品垂下一尺半長,車轅上鑲了金泊,御手使用的鞭子也絞有金絲銀線。最誇張的是車轍用鹿皮包裹,以減輕路上的顛簸,而他所見去中郡郡守的馬車也僅僅是用蒲草包裹罷了。
“來頭確實不小,雲中郡郡守家的公子哪有這等排場!”徐勝利心中暗想,不經意間看到車轍鹿皮夾縫中有一根外觀獨特的枯黃狗尾巴草。這種草在雲中郡沒有,一路上也未曾看到,關外倒是有許多。
“車的主人是誰,為何要去關外?是做生意還是……?”徐勝利揣著疑惑進入驛站大堂。
驛站大堂內有几席客人,正中的位置坐著一個錦衣羅緞滿臉輕浮的少年,几案上放著三個小鼎,裡邊煮著鹿、豬、羊肉。旁邊的幾張几案前坐著八個身穿短打玄衣,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客人。他們把劍橫在席前,錯落在少年幾案的旁邊,邊吃黑碗裡的牛肉邊喝酒,似乎對周圍的一切毫不在意,可在徐勝利進來時每個人的眼中都閃過一片精光,迅速打量一番。
八個人身前的劍長短不一,與軍中統一制式的劍不同,可以肯定是絕非親兵衛士,而是權貴豢養的死士。能養起死士的人很多,但在上郡往北的郡縣中卻不多,徐勝利更加懷疑這些人的來歷。把背上的黑漆匣子往上託了託,朝大堂後邊一張空著的几案走去。
“嘿,奴兒,剛才我手下有人說你的那匹癩馬是匹好馬,用粟米喂上幾月,毛髮便會發亮,成為一匹日行一千夜行八百的寶馬,可是如此?”
輕浮少年倨傲的道。徐勝利回頭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轉身繼續往前走。
奴兒是句罵人的話,意思有兩種,既可以說是奴僕生的兒子,也可以說是匈奴生的雜種。在秦漢,奴僕的地位跟奴隸沒有區別,不被人當人看。匈奴更慘,打三皇五帝始,中原人便不把他們當人看。
徐勝利不想惹事,目前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趕往長安當一個羽林孤兒。
“爺今天心情好,不管屬下講的是真是假,把你那匹馬爺買了!”
輕浮少年打懷中摸出一塊三兩重,成色在七成往上的金錠往几案上一扔。在他看來,那匹馬連一兩金子也不值,價格出到三兩,無疑已是天價。
“我的馬不賣,五斤黃金都不賣,更何況區區三兩!”徐勝利搖搖頭繼續往前走,就近的兩個死士霍的一聲站起身,把劍拔出一尺,攔住去路。
“給臉不要臉!”輕浮人年嘿嘿一聲冷笑,朝兩個死士打了個眼色,喝道:“他身懷利器,近我三尺之內,想必意欲行刺。速將其拿下,交於榆林縣令審問!”
“太……少爺!瞧其穿著打扮,不像是刺客,應該是個沒落的貴族。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趕往長安,不要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