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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寺丞何繼文奉命往常州府調查回程的時候遇到刺殺,聖人派人去追查,張統領也分了職務在身。”
看見小郎君遞過來的疑問眼神,劍影想了想,又道:“張統領武藝出眾,如今又分管著京城的防務,身兼重責的大理寺丞在距離京城不到十里的地方被刺殺,已然威脅到京城的安危,張統領受命也在情理之中。”
有了劍影這番話,寧昊謙才放了心,他還以為是他們那晚的行蹤出了漏子,聖人在查張烈呢。
張烈是他父王睿王的親信,當年睿王戰死疆場便是張烈深入亂軍將屍體送了出來。自睿王身故,張烈便視寧昊謙這個睿王的獨子為主子,不知道替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霸王收拾了多少爛攤子。先前寧昊謙“離京出走”便是跟著他到外地走了一趟,回程正巧遇見大理寺丞被刺殺一事,兩人喬裝打扮去湊了個熱鬧。
既然事情沒有敗露,小霸王也不在意什麼大理寺丞,什麼常州府,這會兒腿上的傷也不疼了,又開始尋思起怎麼收拾崔廷家的那個小丫頭來。
嬌娘是從她阿孃口中得知那個壞脾氣的小郎君今兒又被罰抄的事情已經傳遍了長安城,一時驚呆了。
“那雍樂侯今日是不是又欺負你了?”紀夢璇心疼地拉過嬌娘的手,就算今日崔廷回來便與她說了課上提問雍樂侯問題他不會生生被罰了七百遍的抄寫,她也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雖則她也知道雍樂侯那畢竟是宮裡的得意人兒,正兒八經的龍子鳳孫,可是他身份再尊貴也不能這麼欺負他們嬌娘吧!
嬌娘歪歪頭想了想,誠實地說:“……他說他是想要請教我學問上的東西,可是我看著只是藉口罷了。”在學堂裡,她一時還被他糊弄住了,可是回家的路上她越想越覺得不對,明明是他先做錯了事,後來還找藉口隱瞞誆騙別人,這般敢做不敢當的模樣,嬌娘很是看不上。
“阿孃,有了今天,他不敢再欺負我的,不然阿耶還會再罰他抄書,這樣他再說謊話也沒有人會相信他了。明日去學堂我便換個位子,離他遠些。”
嬌娘想得很清楚,明日去了學堂她就換個位子,反正那小侯爺若是有問題來讓她教就自己過來找她,從來只有學生來找先生的道理哪有先生屈就學生的呢?只是她怎麼看那小侯爺也不像是願意下功夫讀書的,今日想來不過是他的搪塞之語罷了。
她這樣說,紀夢璇也只好作罷,雍樂侯的身份擺在那裡,抄書的懲罰雖然不算過火,但是這足足一千二百遍也不是輕鬆的活計。嬌娘又不想離開學堂,能遠著些那是最好的。
紀夢璇現在只希望那雍樂侯是個愛熱鬧的脾氣,早日得了新的樂子放過他們嬌娘才是。
母女倆打算得很好,一起樂陶陶地用了晚膳,今晚崔廷不在,紀夢璇又陪著嬌娘讀了好一會兒書。她也是名門出身,又有這許多年崔廷的薰染,指點起嬌娘來還是有些把握的。
息燭吹燈,喧囂熱鬧的一日隨著裡坊大門的關合落下了帷幕。
靜寂思悄的夜晚,圓滾滾的月亮爬上中天。寧昊謙惱怒地瞪視著面前的一摞白紙,這是等著他抄寫那未完成的五百遍呢。
劍聲腳步悄無聲息地挑了挑燈芯兒,半刻鐘以前睿王妃又派了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過來提醒小郎君千萬別“忘了”自個兒的書還沒抄完。
洗漱之後已經躺在了床上準備夜會周公的寧昊謙陰沉著一張臉被硬生生挖了起來,然而瞪視並不能讓書上的字兒自己跑到白紙上,他還是得老老實實提筆抄書。
要不是母妃特意“警告”——拿著鞭子——不得叫劍聲劍影替筆,這會兒他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一想起這五百遍之後還有七百遍,他就恨得牙癢癢。
明日見到崔思璇,一定叫她好看!
黑著臉奮筆疾書的小郎君在心裡暗暗發誓過著嘴癮,卻根本想不到明日學堂裡不光算盤落了空,自己先收到了兩份來自小丫頭的大禮。
作者有話要說: 嬌娘:敢做不敢當,非君子所為!
小霸王:大丈夫能屈能伸!
第19章
難以安然入眠的夜晚並不只有雍樂侯一個煩悶又苦惱的人,碧瓦雕甍、殿角飛簷的闊麗宮殿中,四角擺立的雅緻宮燈將一方殿堂照耀得明暗分明,臺階下首身著一襲碧色宮裙的美豔婦人正拿著手中的同色絲帕擦拭眼淚。
淑妃高高坐在上頭,面色木然,一動不動地聽著婦人抽泣,間或哽咽地說了幾句含混不清的話語。然而即便聽不清,她也知道婦人說的是什麼。
去年八月,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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