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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場外側的布帳篷裡。
“昨晚,你記得多少?” 上官鎏雲揉了揉眼尾,半夜他醒了看到蘇璃已經將門上了栓,畢竟蘇璃一個女子,門若不鎖也不放心,於是便翻牆回了家,當然又是被上官顯一頓臭罵,今早出門都沒什麼好臉色。
“你睡之前的,我都記得。”蘇璃一邊安撫著手袖裡的七彩,一邊說道。
“睡時候聽到的,我也記得。”
二人沉默了半響,驀的同時發出了笑聲。有些人,哪怕相識不久,都好像是老友一般,或許他們便是如此吧。
“你臉上的胎記?”鎏雲盯著蘇璃的右臉,上面一塊黃色胎記依舊刺眼地附在上面,彷彿昨晚是他喝醉看錯了一般。
“黃櫨和地黃,用醋水才能擦掉”蘇璃眨了眨眼睛,“你若喜歡,我也可幫你畫畫”
上官鎏雲嫌棄地飛快地搖了搖頭,似乎想到了什麼,“你是不是一直在隱藏自己醫術?”
“你看得出來?”蘇璃戲謔地對上官鎏雲的眼睛。
鎏雲白了她一眼,“我記得你進太醫署的時候是第一,但是後來。。。阿蘊他也說你每次試考都是錯的不在正處。。不過他這人懶得深究,只是同我提了一下。”
“我是要當府醫的,只要不進藥藏局和尚藥局,我總有辦法進言府當府醫。”蘇璃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是笑意不改,隨意地彷彿在說別人的事。
“若只是這件事,我可以——”
“謝謝,但是我自己可以的,”蘇璃對著鎏雲粲然一笑,她不願將上官鎏雲捲進來,既然從一開始就是抱著最壞的打算,何必連累其他人。“昨天你說 ‘傾國傾城’的時候,其實我想到了我娘。”蘇璃的眼神有些迷離,不知道在看著何處。
上官鎏雲沒有吭聲,只是定定的等著蘇璃說下去。
“不是我誇大”蘇璃抿嘴笑了一下,像是在回憶,“我娘真的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她既是名門之後,能醫善毒,性子也溫柔的很”
戛然而止的聲音,鎏雲等了一會兒,然後呢?
然後呢?天下第一才子言玄亦娶了大梁尊貴無比的長公主,普天同慶,哪有什麼然後。
鎏雲沒有說話,蘇璃突如其來的,以前從來沒流露出的悲傷讓他無所適從。就像是兩個帶著面具的人互相有著對方的把柄,反而能出乎意料的坦誠。
。。。
“盈盈和阿蘊呢?”生硬的轉折,好不容易劃破了許久的沉默。
“葉蘊被張太醫喊走了,盈盈似乎被安排在了貴妃娘娘身邊。”回過神來,蘇璃理了理情緒,或許是昨晚的醉酒,讓她在鎏雲面前不再像以前那麼小心翼翼。
葉盈和葉蘊出生於杏林世家的葉家,家裡是在京中做藥材生意的,開了德濟堂,嫡子行醫,庶子售藥,百年來皆是如此。葉老太爺只得一個嫡子,便是二人的父母,只可惜葉老爺葉夫人當年出了船難,便留下了一雙兒女,在葉老太爺膝下長大。太醫院的太醫令李春風與葉老太爺是至交,這次秋獵便有心引薦。葉蘊從小喜愛研讀醫書,在同齡人中也是翹楚,葉盈則不同,對醫術不是很有興致,幸而家教耳濡目染的,底子比普通人定然要好多了。
蘇璃說完,小心翼翼地將一直藏在袖口裡的七彩放到了地上,任由她自己鑽進了帳篷的縫隙之間,進了另一片天地。
“你就這樣放了七彩?她能自己回來嗎”
“嗯,自然,霧谷比這大多了,也是這樣。”
“鎏雲,我想出去走走”
“嗯好,山林野物多,別跑太遠了。”
蘇璃站在高處的小山丘上,不遠不近的看著獵場中心處的木臺,那明黃色的衣服身影自然是梁淮帝,然而蘇璃看的人卻是那一旁的紫色。
不是第一次見到他,第一次見是六歲,她已經認字了。有一日從書櫃裡不小心翻出了一副畫像,上面的人就是他,然後她便又悄悄放了回去。第二次見是十三歲,洛綰病重,她出了谷到了言府門口,看到他挽著有身孕的夫人,呵護備至,輕輕扶上馬車,她終是沒再上前。第三次,是十四歲那一年,洛綰咯血生生咯了七天,最後死在她懷裡的時候,她重新從櫃子深處拿出了那幅畫像,燒成了灰燼。
她在霧谷獨自生活了三年,只有七彩在她身邊,有一日整理遺物的時候不小心翻到了那張放了十幾年依舊深紅燙金的請帖。
那一天舉國同慶,大梁狀元言玄亦和長公主褚流阮大婚,天下大赦。
那一天洛綰突然臨產,疼了一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