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第2/4 頁)
就好像是自己已經忘記的一塊陳年舊疤,久到連兒媳婦,連羅六都不知道的一塊舊疤,被人家硬生生地扯出來了。
扯出來後,她才知道,其實還是會有點疼的。
她正這麼怔怔地站著,蕭戰庭進來了。
蕭戰庭一進門就發現不對勁了吧。
她這個人吧,身上永遠有那麼一股子靈活勁兒,看到你進來,笑眉笑眼地上前,要給你端茶遞水褪去外袍,雖說那是人家心情好才這麼幹,甚至可以是有求於你才會這樣,可是那股子討好勁兒,總是讓人喜歡,看著神清氣爽的。
現在竟是呆呆地站在窗前,就跟沒看到他一樣?
他微微擰眉,不免想著,自己今日臨出門,哪裡得罪了她?
可是轉念一想,若是真個得罪了她,她還不是氣咻咻地拎起茶杯子扔過來,把他扔個狗血淋頭,再張牙舞爪地撲過來,拿著小拳頭捶打你一番,甚至還會用牙咬一口,咬個不疼不癢的。
他凝視著她那被霜打了的蔫樣,心裡也起了疑惑,便上前,抬起手來,輕輕將她摟在懷裡。
“今兒個這是怎麼了?”他低眼看她那滿臉的蕭條:“不是去安南候那裡,難道是誰沒給你好臉?”
他其實是不太信的,那個回帖是他親筆幫她代寫的,他的字跡,許多人能認出。況且這些日子以來,誰都知道,他是視自己這糟糠之妻為手心寶的,大庭廣眾之下陪著她買這買那的,任憑使喚,這些傳出去,哪個敢小看了她?
況且如今怕是整個燕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再不打算納妾的,這輩子就這麼一個了。
他當然更不信,燕京城裡除了龍椅上的那位,誰還不開眼地非要找他麻煩?
蕭杏花感到身後那堅實的胸膛,便從回憶中醒過來,疲憊地靠在他身上,輕輕嘆了口氣。
“累了?”蕭戰庭感覺到了她的不同尋常。
“是有點累了。”她忽然覺得有些可笑,以為過去的事早已經逃掉了,是可以離開一個地方重新開始做自己的安生日子,沒想到來到了燕京城,竟還能有人揭開她的老底!
如果這些事被那寧祥郡主抖擻出去,她倒是沒什麼的,左右丟人不是一次兩次了,被人鄙視踐踏,她也沒什麼好難受的,只是燕京城裡的人怎麼看待蕭戰庭,怎麼看待她的兒子女兒們,他們都還年輕呢,還希望能在這一塊繁華錦繡之地安身立命尋一個大好前程,還盼著能給佩珩做個好親事!
她苦笑了聲,翻過身來,抬手攬住他的脖子:“你好歹給我說說,當初你是回去尋過我的,什麼時候尋過我?哪一年呢?”
蕭戰庭在她笑的時候,聞到了一種無奈的滄桑感。
他默了片刻,才道:“我當時被徵了兵,跟著幾經輾轉,到了北疆,在那裡駐紮了三四年的時間,約莫是平泰四年吧,那個時候我已經立了幾次功,封了個副將軍,我回去找你們,沒找到,後來看到有個萬魂坑,旁邊是一座小山,當地的縣丞把那座山鑿平了,刻下了裡面死難人的名字。”
他放在她腰處摟著的手,微微僵了下:“我在裡面找到了你的名字。”
因為當時死了太多人,當地那個縣丞也是要做一件好事,想著這些無辜的冤魂們,連個祭奠的人都不曾有,更遑論替他們找到家人,於是便盡其所能,把之前所登記的名字都刻上去了,一個個地刻上去,其實是指望著哪天家裡人來了,好歹知道,你的一個親人也埋葬在這裡,或許還能給他們燒一些紙錢。
只是當時死的人太多了,其中難免有所紕漏,或許蕭杏花就成了這個紕漏,以至於造成了他天大的誤解,以為她已經埋身在那萬魂坑中了。
“可是宿城縣的那個坑?”蕭杏花想起來,便低聲問道。
“是。”
宿城縣,曾經是他想起來就痛的名字。
不曾想,一切都是命運的捉弄罷了。
也是他下意識地明白,她一個弱智女流,帶著三個孩子出來逃荒,十有七八是熬不過去的,心裡多少明白,以至於便輕易就信了那山碑。
“哎——若不是那宿城縣的紕漏,錯刻了我的名字,或許——”
或許一切就不一樣了吧。
平泰四年,那個時候佩珩也才勉強四歲而已,若是那個時候他不被那山碑給矇蔽了,必然會想法設法地找自己。
其實宿城縣,距離彭陽城不過是一百里地而已!
他在一百里外的宿城緬懷他死去的妻兒,而實際上,他的妻兒卻在彭陽縣過著這輩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