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頁)
到了拴馬的地方,人群已經稀少,燈只暈黃一盞,影子暗長。謝安把自己身上披風解下,裹她身上,抱她上馬,自己也坐她身後,牢牢圈住纖腰。
他往後甩一鞭子,馬蹄緩慢走起,琬宜忽聽他附耳低聲說一句,“以後不許自己一人出門,也不可一人在家。”
她想一想,點頭,沒反駁。
夜晚風寒露重,怕馬跑起來,風烈吹傷她臉,速度不快。
琬宜疲倦靠他懷裡,忽然想起什麼,說一句,“好像最近是不太平。”
謝安斂眉,“怎麼?”
琬宜吃力回頭想看他,被他又掰過腦袋,只能縮他臂彎那裡,看著眼前黑夜和長路,“聽姨母說的,七水亭換了個不靠譜的亭長,上任才三天,就把那片兒搞得烏煙瘴氣。”
謝安在嘴裡念一遍她說的地名,就在城東,方圓五里的小片地方。
琬宜和他閒聊,“姨母也是聽別人說,不知真假,說那亭長姓王,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綽號二麻子,因為當官,才起了個大名,叫王志。原來就是個地頭蛇,字也不識,誰知怎麼就做了官……許是買的也說不定。”
買官賣官,放在何時何處都不是小事。臨安縣令雖然有些好逸惡勞,卻也算是清廉,以往沒出過這種事,亭長職位雖小,但也不是隨便誰都能做的。
王二麻子這人,謝安聽聞過,小九門常客。無論何時都是件看不出本色的粗布褲子,趿拉一雙破布鞋,笑起來鼻子眼睛聚在一起,小偷小摸之事常做,稍有一頓飯錢就拿來賭,輸的光腚出去,第二天哪裡偷個錢袋,又過來賭。
臨安縣令做不出這樣的事,這裡面定有別的彎繞。
要以往,這樣雞皮小事,謝安不會忘心裡去。但現今不同,他不敢再放任任何蛛絲馬跡。王志,謝安在心裡記住這個名字,想著明天讓春東去查探一番。
他太過沉默,琬宜自己說幾句,也覺得沒意思,索性閉口不言。她累了,謝安把她裹得嚴實,不覺得冷,馬小步顛簸,反而催生睏意。背後是他,沒有後顧之憂。
琬宜捂唇打個小哈欠,想小憩。
謝安把披風上帽子給她往下拉一點,蓋住半張臉,“困就睡。”
她笑著擰動一下身子,尋個更舒服姿勢,謝安臂橫在她腰前,目視前方。
眼皮漸漸合上,眼前世界變得模糊,最後一點光亮是天上彎月。琬宜看它尖尖下角,朦朧一點白光,心裡忽然一空。
她與他之間,就像日與月,本在兩個不同世界,悄然相會,之間卻仍像隔著山和大海。前路坎坷,誰也不知現在是對是錯。
過一會,她小聲問,“謝安,咱們以後會好嗎。”
“在擔心什麼?”謝安聽見她碎音,垂眸看她,沉默一瞬,又說,“以後如何誰預料的到,我只知道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周圍寂靜無聲,廣袤天地間,好像就他們一雙人。
琬宜閉著眼,聽他在耳邊低聲,“我在,遇山平山,遇海填海。”
……
第二天,晴朗好天氣。
春東昨晚去見了翠翹,早上進門時神清氣爽。謝安在二樓等他,往後仰靠在椅背上,腿交疊搭在桌沿,食指上掛一串鑰匙,晃一晃,叮噹作響。
他推門,樂一下,“哥,來這麼早。”
謝安淡淡點頭,勾指讓他過來,問,“認識王志嗎?”
春東愣住,搖搖頭,“沒聽過。”
謝安手扶著額,舌尖舔過後齒,“王二麻子?”
春東笑了,“這麼說就知道了。這小子上個月發達了,豁出去贏了一大筆,好像有七八十兩,捂在□□裡嚴嚴實實的,說什麼都不再賭,說要那這錢去混個名堂。後來去喝酒,有想熟人從他嘴裡打探出來,他說他想買個官兒。”
謝安正了神色,“哪兒買的?”
春東一下沒反應過來,緩一會才回過味,“真買了?”
謝安點頭,“就一亭長。”他把腿放下,肘彎拄在膝上,眼睛盯著地面,“我就想知道,他這官是從哪裡買的。你去查查。”
春東和他穿一條褲子長大,腦子轉轉就明白他心中所想,“哥,你懷疑誰?”
謝安牽扯一下唇角,“李太守家那位新公子。”
春東咂一下嘴,不明不白,“哥,你怎麼想起要趟這趟渾水?咱們以前就說,不管官場的事,你前些日子不還說不理會陳磬,怎麼現在卻轉了性?”
謝安拇指摩挲一下指尖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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