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3/4 頁)
面上仍笑,“三爺今時不同往日,六安瓜片當閒茶,佩服。”
謝安牽唇,“喝完了?”他不等回答,手往下握住陳磬手腕,音調平淡,“那就算算賬吧。”
陳磬一驚,但還沒等反應,謝安已經動作。他突然掐住陳磬小指往下狠狠一掰,骨頭碎裂聲想起,伴隨一聲慘叫,電光火石間,又用手肘擊中他眉心。下一瞬,扯回來,雙手罩在頭上左右一扭,陳磬第二聲只留在嗓子眼,便就昏過去,額頭砸在桌面。
後面隨從大驚失色,劍齊齊出鞘對準謝安背後,腳步沒來得及動,便被春東帶著人迅疾從後面包抄綁起。一時間,屋裡都是鐵器掉落砸在磚面上的鏗鏘聲和膝蓋觸地的悶響。
陳磬嘴裡無意識往外吐出一口血沫,謝安按一按自己虎口,冷聲吩咐,“帶到地窖。”
……
過半晌,陳磬終於悠悠轉醒。頭暈沉沉,太陽穴撕裂一般,左手小指奇異翹起,隨便動作就覺得渾身車輪碾過的疼。
他暗罵一句,喘粗氣睜開眼,打量周圍景象。黑暗潮溼,牆角生滿黑色斑駁,壁上幾盞搖曳燈燭,其餘地方掛滿鐵鏈長鞭。
陳磬心一凜,驀的明白過來此時身處何處,是小九門的地下刑堂。
當年,程四爺就是在這裡賞了他四十鞭,要了他半條命。現如今故地重遊,只覺渾身汗毛豎起,背上瞬間佈滿冷汗。
陳磬咽一口唾沫,忽然想起什麼,猛地偏頭看向後方。果不其然,紅木圈椅中坐著一人,正抱臂冷冷打量他。
謝安隱在暗色中,冷哼一聲,眼看著他吃力坐起,大汗淋漓倚著牆壁。
陳磬用未傷的手撐著滑膩地面,強作鎮定,“你想做什麼?”
謝安起身,緩步走過去,蹲下,看著他的眼睛裡戾氣畢露,“弄死你,信不信?”
陳磬倒吸口氣,神色顯露一瞬慌張,抖著聲音答,“不可能。我外面十三個隨從,你動不了我。”
旁邊傳來聲冷笑,“那就把你們都送上西天。”
聞言,陳磬篩糠般一抖,雙眼有一瞬的失神。
以謝安性子,逼急了,殺人奪命,這事他不是做不出來。舌尖有一絲血腥味,他這才發現雙唇已經乾裂出血,面前謝安仍舊冷臉看他,陳磬第一次知道後悔。
他急促喘息幾口,仰靠牆壁上扯住謝安袖子,“何必如此,咱們本也是兄弟……”
謝安輕笑一聲,從袖子裡抖出一柄短劍,扔了劍鞘,刀刃抵在他脖子上,緩緩道,“你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該動老子女人。”
劍身鋒利冰冷,陳磬慌亂往旁挪動兩步,謝安不語,手微動,步步緊逼。
陳磬喉頭滾動,瀕臨絕望看著謝安,能感覺到抵在頸上的刃正滿滿割破皮肉,有溫熱液體順著脖子往下,流進衣領。空氣中充滿腥氣。
陳磬想說話,但幾次開口,牙齒快要咬著舌頭,最後終於支離破碎吐出一句,“三爺,我知道錯了。”
他咬咬牙,把指上玉扳指摘下來,塞在謝安手心,“我千不該萬不該沒看好下人,讓他驚馬嚇著了嫂子,我給您賠罪。這扳指是御賜物件,少說二百兩銀子,您拿去,算我賠禮道歉。”
手心中物件冰涼,帶些溼氣,謝安扯動一下嘴角,手下動作更狠。血流急湧而出。
陳磬嘶啞叫一聲,雙眸已經血紅,他瞪大雙眼,忽然猛力扯住謝安衣領,“三爺,有件事您知不知道。”
他不等謝安回答,急急說出下一句,“嫂子底細不清不楚,我用盡方法查不到,前些日子在我爹公案上看見朝廷發下來的追捕告書,畫上女子像極了她!”
陳磬沒察覺到謝安脊背僵直,語無倫次說出自己猜測,“三爺,她是不是就是廣郡王那個出逃的女兒?這不無可能!”
話音落後,除了他自己粗重喘息,半晌寂靜。陳磬小心往後動動脖子,躲離刀尖,額上汗珠滾滾流下,滲進頸上傷口,痛的鑽心。
他仔細觀察謝安面色,可除了漆黑眼眸中的冷意,什麼都讀不出來。
直到最後,陳磬終於察覺到謝安把短劍移開,收進劍鞘中。他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地上軟成一灘泥的陳磬,“你說的對,我現在不能動你。”他揚下巴指一指門口,“你走吧。”
陳磬腦中緊繃著的那根弦終於斷裂,一瞬的放鬆讓他渾身癱軟。生怕謝安反悔,連滾帶爬撐牆站起來,往外踉蹌走,快摸上門栓,忽聽後面淡淡聲音,“這件事,除你外還有誰知道?”
他回頭,“沒旁的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