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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京都人聲鼎沸,跟好些小城市天一黑就全無人走動相比,繁華熱鬧的如天上燦爛星辰。
擺夜攤兒的滿街吆喝聲此起彼伏,開門到半夜的鋪子掛上紅燈綠彩。“惜花院”三個字闖到眼簾中,馬車裡的無憂貪看起這煙花地的熱鬧來。
車簾子揭起一角,把外面的光華陸離收到眼中。耳朵也不是閒著的,捕捉完外面的形形色色,還有爹爹文天近似懇求的商議聲。
“無憂乖女兒,真的要去?”興許是車裡暗的緣故,文天的臉色有點兒綠。
顧氏在對面輕笑的花枝亂顫,挨文天一記白眼。他把妻子抱怨:“全是你助長無憂才這樣。”
爹爹吃癟,而文無憂看笑話的時候不太多,此時卻算一個。文無憂越是神氣活現。鼻子往上翹一翹,堅決不肯答應:“不行哦,咱們一定要去看看誰是小嬌嬌,為什麼又衝著爹爹守十幾年,這事兒可得弄明白。”
周英虎臨走的時候胡說八道,文天不放在心上,文無憂放在了心裡,這個晚上就開始頭一回的京中夜遊。
她的回答,讓文天有了哀嘆的一聲,懊惱的道:“這些年過去,我都不記得她是誰。”
“那更不用怕過去,你權當陪女兒戲耍一回,倘若浩然有了這事兒,她拿浩然也就熟門熟路。”顧氏笑個不停。
文天翻眼給她,但車裡昏暗效果一般。
趕車的是跟文天的僕從老張,把車簾子開啟。文天先下去,陰沉個臉外加半舊藍色布衣,但掩不住他的風采。
他站住後,回身扶下水紅色布衣的……小子。
他有著烏溜溜轉的大眼睛、眉舞秀麗的好氣色,男裝在身,頭髮也是男人的發髫。這是文無憂。
扮成小子後更加的出色,文天湊到女兒耳邊:“小子的衣裳是誰出主意給做來?”
“是爹爹。”文無憂回答的熱烈。
“那你還跟爹爹慪氣?”文天故意沉下臉。
但見眼前的大眼睛靈活的眨動著,回答上還是不讓步:“爹爹給做小子衣裳,上京的路上有好些方便。無憂最喜歡爹爹,這就親身來幫爹爹解決一樁麻煩。”
“什麼?”文天裝著不敢置信:“我有什麼麻煩?”
“等無憂解決了小嬌嬌,爹爹和母親就不會有可能生氣的事兒了。”文無憂不客氣的說過,順手,一大把金子貼給自己:“無憂這麼懂事,無憂這麼好,無憂這麼體貼爹爹……”
“分明一個小壞蛋!”文天揪揪女兒面頰,顧氏下了車走過來,他不再說什麼,一家人對大門走去。
守門的人腆胸攔下,眼神兒在他們的衣著上一掃,就更大大咧咧:“哎哎,沒錢不許來啊。”
一道白光丟擲來,一個五兩的元寶落到他手上。大茶壺直了直眼睛,腰身飛快的往下一折,笑臉兒堆出千朵萬朵菊花開:“呵呵,原來是大爺,大爺裡面請。”
“銀子才是你大爺吧?”文天調侃著他,護著妻子和女兒往裡進。
這小小而在煙花地正常的插曲,使得文無憂信心更足。邊走,邊對父母又說上一遍:“就是這樣,我是兒子,母親是兄弟,咱們一家人窮了的,但爹爹呢對小嬌嬌念念不忘,特地來尋她打秋風。”
文天的臉又綠了,苦笑道:“尋她打秋風?這是我會辦的事兒?”
顧氏笑彎了腰。
只有文無憂一個人興致勃勃往前闖,但到底頭一回到這種地方,心裡有發虛的地方,自語喃喃地給自己鼓勁兒:“都說這地方的人愛錢,爹爹窮了,她也就不用守著。再攀個高枝兒去,從此衣食有著。既讓她死了心,又讓爹爹看清楚為人。這是有功德的好事兒,看我想的多周到。”
念念叨叨都快覺得自己慈悲無數,幾聲喧鬧過了來:“哎,就是你,是你!穿紅衣的小子,穿藍衣的大個子,到爺這裡來,過來過來。”
文無憂一家人都是一愣,順著聲音看過去,見到左側有一座樓,大紅刷漆,大紅紗蒙燈籠,在繁星下無端的就生綺麗。
再加上往來的人嬉笑無度,行止邪氣。這樓就好似一叢妖風裹一群妖孽。二樓招手壞笑的幾個錦衣公子,活脫脫似黑風洞的妖怪。
文天皺皺眉頭,把妻子推到後面。顧氏顰起眉頭,把女兒扯到身後。這一個護一個的舉動似更招惹到樓上的人,有一個斷喝一聲,手往下一指:“不識相的,給爺麻溜兒的上來,還等著爺吆喝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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