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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潔。
沒有見到七夫人以前,文無憂對她漲滿一肚子火氣。不是我爹爹不好,是你們不好。
她走進會人的房間,小臉兒沉沉的繃緊。
“侄女兒,好侄女兒,”七夫人撲上幾步,顧氏作勢要攔下她,她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開始放聲大哭。
“求你在大哥面前說句話吧,好歹留下你的姐姐弟弟們,我就這一個兒子,他要是在路上病了痛了,我寧可不活了……”
文無憂木著臉,把昨天對她說過的話,再說一回:“三月裡天氣暖和,就當踏青吧。說到這一點上,就是我爹爹的寬放。這案子沒有拖,要是拖到夏天冬天的再上路,不是蚊蟲叮咬,就是大雪北風,還不如這個月裡上路呢。”
“留下你姐姐弟弟,下輩子我給你當牛做馬。”
文無憂納悶,下輩子?誰能知道你在哪裡,而我又在哪裡。她諷刺道:“不敢,這輩子裡咱們能處的好,已經是福分。只可惜咱們沒有這樣的福分。”
七夫人啞了嗓子。
對九房的眼紅,打算對九房發難,七夫人不能說自己事先不知道,而且她參與其中。只是還沒有發難,就讓文天收拾一出。剛開始發難,就變成全家流配。
“為什麼對我們這麼狠心……我們可是一家人……。”七夫人絕望中喊出這句話。
文無憂終於讓惹火,騰地站了起來,對著七夫人怒眸。那眸光寒冷冰厲的,包含無數控訴。
這種你狠心,我們是一家的人話,由自家說起來比七夫人更理直氣壯。比宇文家所有流配的人都理直氣壯。
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七夫人!你們的罪名由朝廷指派的官員裁定、存檔、保留到卷宗裡以供後來的官員們翻閱。是不是狠心,不是你說了算!至於一家人?”
仰面一聲冷笑:“這屋頂子為我們遮風擋雨,倒有些一家人的意味。”
好似一盆滾開的熱水劈面潑來,這一盆結束以後,又是一盆。一盆後面,又是一盆。七夫人讓燙的急頭躁臉,但硬生生一個字叫不出痛。
她怔忡的想了起來,自九房裡回京以後,不管是她還是她的丈夫七老爺,沒有一個人想過兄弟回京,應該往來有聲寒暄。女的想的是九房裡回來爭家產,男的想的是九房裡回來分太師的寵愛。
一家人?
這話可笑之極。
七夫人呆呆的從地上起來,呆呆地轉身,呆呆地對著外面走了出去。她走的並不著急,但是一頭撞到門上。
“通”地一聲,應該有些痛。但七夫人呆呆的絲毫沒改,換個位置往門走。
廊下是臺階,她身子一閃摔倒在地,沒兩步的臺階滾著下來。應該有些痛,但她呆呆的沒有說什麼,起來,繼續對院門外走。
七房裡的僕從也羞愧滿面,在這種時候還跟著七夫人的,是她房裡的心腹奴才。她們也想到自九房回來以後,本房頭的老爺夫人沒有說過客氣的主張,但當僕從的也沒有規勸。
還有什麼臉面求九房裡的姑娘?哪怕都知道她的父親當她如珠似寶。七房的僕從匆忙叩了個頭,倉皇逃出這個院落。
文無憂氣了好一會兒,讓母親顧氏勸開來。今天是流配前的最後一天,無憂也不能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性子裡,等春草回來,讓她捧著賬本子,主僕來見宇文靖。
……
不管宇文家的陰雲有多密重,這是春天,一年之中明媚的季節。
嬌黃色的迎春花攀上開啟的窗子,怯弱弱的輕點著頭。早開的碧桃裡夾著一株晚開的梅花,萬蕊吐芳,香飄乾坤。
宇文靖看上去精神不錯,沒有為他即將出京的子孫們出現悲傷。
從文天主審宇文永華等人的那天,他就閉門稱病,但管家的無憂天天見他,因而知道。太師不是今天氣色好,這些天裡他悠閒的看著書賞著花,甚至還讓無憂備好酒,小廚房裡炒時新的菜,坐在花下飲酒到黃昏。
文無憂本不是很喜歡太師,但自從流配出來,反倒一天比一天敬重他。
不是什麼人都能在子孫中得力的官員盡去,還能笑得出來,還能和顏悅色的對始作俑者的女兒有說有笑,問她家事是不是管得來,有不如意的地方只管來找自己。
太師的城府相當的深,但也體現出他相當的底氣和內涵。相對於宇文大房等的哭喊抱怨,宇文靖依然給人成竹在胸的感覺。
有時候無憂的眼裡,把太師和院子裡舊年半枯的柳樹重疊在一起。柳樹讓雷擊死,但春天一到又發了新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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