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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我一個人,這個世上除了你,我什麼都沒了。”
“容兒,你還年輕。”趙衷的聲音在這個夜裡顯得格外的清晰,“你還有著大好的年華要過。”
“可我不想要這些。”元容從來就不是個堅強的人,面對未知,她會害怕,會恐懼,她把頭埋在趙衷的懷中,“我不怕死,我只怕孤零零的活著。”
風在窗外呼嘯著,室內的人被昏暗的燭火拉出幾條長長的影子。趙衷最終還是沒能說服元容,她在這個上面,固執的近乎偏執,只好佯裝應下。
蜀軍來的比想象的還要快,號角聲已經隱約傳入了宮牆之內,皇宮內早就亂作一團,趙衷也不拘著他們,想離開的,儘管收了東西出去,守著大興宮的侍衛都是他的心腹,他們昂首挺胸,手中握著的長矛被拭擦的錚亮,並不因外面的吵雜聲而動搖。
元容和趙衷坐在矮榻上,中間放著一張梨花木的茶几,上面堆滿了各色的陶泥,元容沾了點水,把一團墨色的泥土捏在泥偶頭上,看上去就像一頭烏黑的鬢髮。
“這是誰?”趙衷把玩著她方才捏的泥俑,抬頭對上元容笑眯眯地眸子,她今日難得穿了件素淨的衣裳,整個人都顯得青春活潑了不少。
“當然是我。”元容又捏了一點黃,用釵子點在了泥偶的髮間,看著几案上站了一排的小人,指著正中間最大的那枚道,“這個是你。”
“那這些呢?”趙衷拿起了那個所謂的自己,看著另外幾隻道,“你該不會還捏了幼禮他們吧。”
她是吃飽了撐的才捏那個討厭鬼,元容哼出聲,都說手上染過血的人,死後要在地獄做一輩子的奴隸,直到洗刷掉身上的孽債為止,她也殺過人,現在都能回想到鮮血濺到手背上的溫度,想來是沒法重新投胎了,“聽說孟羅女在地獄成婚,生了一群小鬼,投胎後捨不得孩子,投湖而亡,然後永生活在地獄。”趙衷不明所以的看著她,不知道元容怎麼會想起孟羅女的傳說,就見她摸了個小人塞到他手中,“你做了那麼些年的皇帝,手上肯定有好多條人命,你要是投不了胎,我就在下邊一直陪著你,也給你生一群小鬼。”
“我可是天子。”趙衷失笑,看著幾隻笑眯眯地泥偶,又伸手捏著元容的鼻尖,“你這番話若是讓別人聽到了,可是大不敬。”
“你又不會怪我。”元容任由他捏著,反正也不疼,眼睛笑得垂垂的,連丹鳳眼都柔和了些。
蜀兵攻破中都時,趙衷剛和元容用過晚膳,樂衣立在一側收拾著桌上的殘羹,勺兒正給元容和趙衷唱當康地界的小曲聽,曹元晦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起風了,有點冷。”趙衷看著窗外,沖天的火龍盤旋而上,染紅了半個中都。
“我去關窗。”元容剛拿了顆小橘子,橘皮剝到一半,白絡也未取,就塞到了趙衷手裡,狡黠道,“希望我回來可以吃到沒有橘絡的。”
這是示意他給她剝橘子了,趙衷把剝了一半的橘子丟在半空就接到手心,笑道,“好。”
他笑得那麼溫和,讓元容毫無戒備。
“橘瓣烤熟了,用滾湯衝燙過,也是極好……”窗戶被掩上,木頭髮出輕微的咯吱聲,元容剛回首,脖子上就捱了一掌,眼前驟黑,人就軟綿綿的倒下,中途備一雙手臂安全的抱住。
樂衣的手還舉在半空,元容被趙衷抱在懷裡,腦袋輕輕地靠在他肩膀上,安靜的像個孩子,一時竟讓他有些割捨不下。
“陛下,時間緊迫。”樂衣收回手,退後兩步。勺兒更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時呆在了原地。
趙衷小心地摸摸元容的臉頰,如同捧著易碎的珍寶,當年她嫁給他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她一襲紅袍坐在大興宮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地面,忽然就哭了,大串的眼淚落在青灰色的瓷磚上。都道出嫁的女兒在新房內落淚不吉利,後半生註定悲苦。他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可能是男人骨子裡就看不得女子落淚,伸手遞了一方帕子給她。然後她抬頭,像只誤入叢林的兔子,眼裡寫滿了防備與狐疑,混合著眼淚,竟然有些好笑。
“朕與容兒,相識於此,而終於此。”趙衷在她髮間落下一吻,才看向曹元晦,“幼禮在密室等著你們。”
“正度!”曹元晦紅了眼眶,堂堂七尺男兒,竟然掩面而泣,趙衷守不住這萬里的山河,而他也救不了趙衷。
人活一世,最深的絕望,莫過於無能為力。
而他也只能聽他的,把他最想要救的人安全的送出宮去。
“我盡力了,只願奈何橋上遇到母后兄長,他們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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