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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蓋上的人沒有吭聲,元容溫柔的順著他耳邊的髮絲,他依舊遮著眼睛,“對啊,我怎麼忘了,容兒這輩子也沒嫁我。”元容只穿過兩次嫁衣,一次是她入宮,他來南晉辦事,遠遠在茶樓上看到了她的轎輦,那時他心無波瀾,以為不過是最後的擦肩而過。一次是在風雲寨,她滿身紅火拿著利劍插入了匪賊的心臟,她的眼睛那麼亮那麼美,也刺穿了他的心臟,刺出了所有那些被他掩埋的回憶。
她沒有一次,是為了嫁給他。
唯有牽了紅綢,才是夫妻,才是姻緣。
這些年他後位空缺,縱使人人皆知容夫人是他後宮第一人,他也沒有給她皇后的名分。正所謂,雨落不上天,水覆難再收,君情與妾意,各自東西流。這輩子,他與元容不是結髮,更無法恩愛不疑。元容心裡明白,他心裡也明白,他們之間始終沒有夫妻的緣分。
“子期,咱們該回了。”元容直視著漆黑的夜,在他耳畔細語輕言。
“是我不對。”顧子期似乎沒有聽到元容的話,口中喃喃自語,手掌被元容從眼簾上拿開,他就這麼一瞬不瞬的的睜著眼睛與她對視,可是看向的卻不是她,顧子期語氣輕緩,他的眼神逐漸渙散,“可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怎麼樣面對這個世界是對的,這些東西從來沒有人教過我。”
這一世,他無父無母,身邊的人都在告訴他,要覆滅門之仇,要報表妹家的救命之恩。
他很小的時候愛上一個常常哭鼻子的姑娘,可是他們告訴他那不是愛,他的人生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為著所謂重要的事情,騙了許許多多的人,他騙了趙涉,騙了蜀君,騙了顯後,騙了靜好,騙了審喆,也騙了那個姑娘。他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的鮮血,敵人的,親人的,愛他的,恨他的,全部都被他抹殺的一乾二淨。
他不姓顧,可越是爬的高,他越不想用回本來屬於他的名字。
顧子期,屬於這個名字的一生,是那麼的不美好。
“容兒。”
“嗯。”
“我困了。”顧子期扭頭靠在元容懷裡,他溫柔的環住她的腰身,“這一次,別再叫我。”
莫約,是我明白得太遲,而你,再也不會想當年那樣在原地等我。
元容睜著眼,看著天漸漸亮起來,手掌一下又一下的拍著他的肩膀,朝陽透過雲層灑下點點金光,飛雲流霧漸消,把繁華的城鎮照得通亮。整座皇城盡收眼底,匍匐在腳下,顧子期靠在她的肩膀上,睡得安詳。
判逐幽蘭芳頹化;此生無分了相思。這次,顧子期沒有醒來,而元容,也不曾開口喚他。
同月太子曜登基,年號安正,尊元容為皇太后。
柔福宮的梨花開的極好,滿院的素白,正襯了宮中的大喪,元容已經許多年未曾踏入這塊地方,門口的小太監正躺在石階上翹著二郎腿偷懶,聽見腳步聲才看看到元容,嚇得當場從臺子上滾了下來,不停地磕頭求饒。
殿門被推開,眼前的人看上去熟悉而陌生,姜月白的頭髮有些灰白,身上的衣服是今年送進宮的新料子,也是,無論她做得多過分,始終佔著一個‘恩’字,除了無法踏出柔福宮半步,吃用皆是最好,顧子期從來不曾虧待過她。
“表哥走了。”姜月白的聲音很平靜,就像是再說一件十分正常不過的事情,“我已經好多好多年沒有見過他了。”
“你的訊息他一直關注著。”元容說的沒錯,她病了、傷了,御醫總會第一時間趕到。
“是啊。”姜月白起身,她步子邁的不大,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入口冰涼,表哥走了,她便再也沒有了適口的熱茶可飲,“我被關在這棟籠子裡,幾千個日日夜夜。”
“我想見你,也想了幾千個日日夜夜。”顧子期把她們倆隔在兩個世界,彼此憎恨,卻又無可奈何。
“你殺了自己的孩子,卻一股腦的怪在了我的頭上。”姜月白丟下杯盞,杯子落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看的她掩唇而笑,“不知表哥會不會在奈何橋上遇見它。”
“你很快就知道了。”元容立在殿門旁,身後的宮人皆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抬頭,“多年後再見,我依舊厭惡於你。”
“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呵呵呵。”元容笑聲落下,就有數人闖進來撤走了桌上的茶壺,十數盆火炭被擺放在殿內,她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她這輩子恨過太多的人,眼前的女子就是其中一個。因為她,她被當成一顆棋子丟入水深火熱;因為她,她歷經苦難卻換回母親慘死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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