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擋了一劍,用半條命換了她的一顆真心。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啊。
“爺。”何飛半跪在顧子期身旁,隨後而來的錦安嚇得幾乎要暈過去。
血,住不住的血,紅,漫天遍地的紅。
“把我之前交代……你……你的事做好。”顧子期開口,汙血噴出,他有些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虞山城的南……南晉餘孽,非除……不可。”
“爺,二殿下還小。”那份聖旨何飛看過,或許會成為顧曜的踏腳石,亦可能成為他的奪命散。
“人……總要選擇。”機會他給了,要不要,就看元容的決定。
烏雲遮住月亮,元容跪坐在軟榻上,四周的床幔把她圍得嚴嚴實實,牙齒咬著指甲咯咯作響,她在等,等一個她似乎猜到,卻又猜不到的結局。
作者有話要說: ————高能劇透————
小顧:我不會輕易的狗帶~~~
☆、千載難逢
“夫人。”勺兒跌跌撞撞的闖入軟語齋,還沒靠近床榻,腳一軟,整個人就摔在了柔軟的毛毯上。
厚重的床幔猛地被隻手顫抖的扯開,元容身著月色的裡衣,烏絲如瀑的披在肩頭,她瞳孔微晃,直勾勾地望著地上的人兒。
還未等她開口,勺兒就仰起頭,眸子中是止不住的驚恐,這種眼神,元容已經許多年未見了。
“鸞歌殿出事了!”出大事了,勺兒得到訊息的時候,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后毒殺太子和陛下,怎麼可能呢?太子可是她的親生骨肉,“現在太醫院的御醫都到了鸞歌殿。”
“更衣。”元容單腿跨下床榻,腳心剛踩上地毯,宮殿外就傳來慌亂的腳步聲。烏黑的夜瞬間亮成了白晝。
“奴才給容夫人請安。”門外傳來錦安的聲音,隱隱還打著顫,
元容也顧不得梳洗,隨意披了件長袍,踏出內室。
雕花的黃柳木發出沉重的吱嘎聲,錦安見元容出來的迅速,便知道訊息多半是傳到軟語齋了,他低著眼,顧子期的口諭都傳的有些不利索。
“你說所有的后妃皆不可靠近?”
“夫人此話折煞奴才了。”錦安現在回想起來,眼前還瀰漫著猩紅的血跡,“這是陛下的意思。”
是顧子期昏過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錦安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含義,只知道,把這話以最快的速度傳遞到各個宮殿。
入宮的幾條道路全被何飛下令封死,此刻,諾大的皇宮就如同一座死牢,訊息出不去,人亦進不來。
只等著明日早朝。
這夜,蠟燭燃盡了不知多少根,元容空坐在玫瑰寶椅上,宮人們梳頭的手有些抖,髮髻並不讓她十分滿意,絳紫色的長袍被金色的腰封束起,逶迤拖地,重色的披帛鬆鬆垮垮的搭在手臂上。
看著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元容知道,她不會等太久。
“夫人。”門外傳來宮人的通稟,“何大人請您去趟和仁宮。”
和仁宮,一座元容這輩子都不敢想的地方,那裡只屬於皇權,屬於男人。而現在,那個代表天的男人,終於倒下來。
她說不清楚心裡是個什麼滋味,有些詫異,有些難過,還有些穿插其中的欣喜。這兩年,她常常去尋審喆說話,口中全是開解勸慰,顧麟身上的生而存在的毒是怎麼來的,顧子期不說,審喆不說,她也心知肚明。
於是,那些不經意脫口的話就像一把鈍刀,緩緩地,慢慢的□□審喆的身體裡,令人愈發的不甘。
元容不知自己是何時變成了這副模樣,指尖的蔻丹有些刺眼,紗簾遮住微暖的陽光,她閉上眼睛,過往如流水,不知怎麼腦海忽然迴旋起趙衷的聲音,溫柔到有些冰冷,他曾說過,若想成為萬人之上,便要學會磨掉身上所有的仁慈。
元容一直以為他說的是對手,是敵人,現在才恍然大悟,他說的是對所有人。
這是一條多麼難走的路,要經過多少的磨難,多少的荊棘,這一刻,元容突然萬分的想念趙衷,縱然他亦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可對她而言,卻是人生中最後遮避風雨的存在。
他沒了,此生便再也無人護她。
元容覺得這十數年間,自己見過了世上所有的人性醜陋,變成了自己最厭惡的樣子。
可她不能低頭,不能認輸,她還有曜兒,她得護著他,就像趙衷護著自己一樣,讓他看風觀雨,讓他曉得世間險惡人心叵測,讓他知道,他的母親也不是表面上那般的可人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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