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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衷話不多,元容亦不曉得要說些什麼,倆人就這麼坐著飲茶,直到膳食斷斷續續的上桌。
吃食很簡單,鵪子水晶膾、白芨豬肺湯、砂鍋煨鹿筋、玉筍蕨菜等,四葷四素,還有幾分點心。
不知道是身體不舒服,還是一向如此,趙衷吃的東西並不多,只是夾了幾口菜,便放了筷子。元容偷偷瞥過一眼,覺得趙衷身體不好,是有理由的,一個七尺男兒,吃得比她還少,難怪整天病怏怏的。
元容抬眼,把面前的清湯雪耳往趙衷面前推了推,“這湯養胃的,皇上試試可好。”
趙衷看了一眼順喜,順喜趕忙盛了一些放在他面前,手腳非常麻利。趙衷吃東西很慢,一盞茶的時間才勉強喝了小半碗,便停了下。接過元容遞上來的帕子,他拭了下嘴角,揮手示意宮人們都下去。
一時之間,室內鴉雀無聲,趙衷並未說話,而是斜倚在榻上手指敲擊著案塌打量著元容,她面板白淨,一雙鳳眼微微下垂看著地面,筆直的站在一邊,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記憶中的那個女人也是如此。
趙衷眼睛有些失神,半響,他才緩緩的開口,“朕若放你離宮,你走是不走?”
放我離宮?元容愣愣的抬起頭看他,張張嘴又合上。皇后可以隨便被放出宮的麼?
趙衷似乎也感覺到了話中的不妥,對著她狐疑的臉,嘴角微微一揚,“這個世道並不安穩,萬一,朕護不了你。”他眼光微微一閃,轉臉對上元容驟然煞白的臉色,輕咳了兩聲,“出宮,總歸是另一條路。”
室內又是一陣沉靜,只聽的到火焰燃燒木炭發出的啪啪聲,她不是個傻子,她當然知道在這個動盪的年代皇城的含義。
出了宮,就必須放棄她的家族和過往,改頭換面的像個普通的百姓一樣過自己的生活。留下,則代表著她會變成這亂世的核心,然後與這座皇城同生死、共榮辱。
以往是她沒深想,而今她卻忽然有些不明白,她若只是這南晉的貴女,姜氏不與天子聯姻,無論天下誰主,只要家族依附,她便還是高高在上。
可她入了這宮門,便只能把生死都交付予帝王手中。
☆、青山綠水
聯姻這事,如若姜家不肯,定然也沒這麼容易成的,明知是深淵,為何家人還要把她推進來?
元容手指轉繞著胸前的秀髮,半響才松,跪在地下,“既然妾以嫁於陛下,自要母儀天下,何況姜氏是馬背上起家,有如今的殊榮也是聖祖皇帝賜的,妾雖是女子,此事事也萬萬不敢做得。”
“嗯。”趙衷俯身抬了她的手臂示意讓她起來,白皙的手指放在她墨紫長裳上顯得格外的扎眼,看的元容心裡一瞬冰涼。
然後,兩人繼續飲茶,偶爾趙衷會和她聊上幾句,她也撿著小時候的樂事與他說道一番,無關痛癢,就像剛剛那事壓根不存在一樣。
直到她回朝鳳殿的時候,趙衷才讓順喜把自己的狐裘披風遞上來,輕輕為她繫上,手指轉動著似不經意地道,“外面天寒,皇后莫要說太多話兒,口開多了容易著寒氣。”
言罷還順了下她的髮絲,笑容柔和卻不怎麼溫暖。
元容快速的抬頭看他一眼,又垂下眼角道,“謝陛下憐惜。”
然後扶著樂衣離開,狐裘下的手微抖,背後彷彿感覺到趙衷的目光一直在盯著她,元容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直到踏上鳳輦的瞬間,她的心才真正的放下。
一天下來,心有餘悸,雖然趙衷是個病弱之人,可畢竟是上位者,對上他,元容還是莫名的產生了些懼意。
至於她究竟在懼怕他什麼,元容自個也不明白。
之後的幾天,一向安靜的宮苑內似乎有了些變化,這種變化就連一向深居簡出的元容隱約的察覺到了些許。各個宮殿都換進來了一批新的宮人,包括她的朝鳳殿,也新換來了兩名女子。一個喚作碧溪,一個喚作秋歸,倆人生的算是標緻,元容暗暗觀察過她們,似與一般宮人無二,覺得沒什麼不妥,便不再理會,剩下的皆交由樂衣安排。
不過她不去找麻煩,麻煩卻要來找她。
“今個,這流雲殿是怎麼了?”太陽灑下的光暖照的人暖融融的,元容本想讓宮人們陪著走走,可這才過了苑南,就聽到流雲殿裡淒厲的哭喊聲,不由得皺了眉頭。
聽她一問,宮人們驚慌的顧盼了下,紛紛低著頭不敢出聲。她就這麼立著,她們不回,她便也不動。
一群人就這麼停在流雲殿附近,隨著時間的流逝,宮人們也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