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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有些失笑,世上之事還真是一環扣一環,總有那麼些時候出人意料。
“容兒許久不見,別來無恙。”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調。
室內蕩著淡淡的茶香,元容沿著聲音尋去。
圓桌一側,顧子期正單手把玩著桌上的茶盞,小巧的杯子在他指尖轉動不停,桌上的茶壺中冒著嫋嫋的白煙。
☆、漣漪盪漾
初次見顧子期,她是高門中嬌寵的小姐,他是富甲一方的富家少爺;上次見顧子期,她是南晉尊貴無比的皇后,他是蜀國風度翩翩的駙馬;再次見到顧子期,她卻是本不該存活於世的已死之人,而他則是潛留在南晉的敵國將領。一時間倒是不知道倆人以何等身份相對,青梅竹馬?形如陌路?還是無可爭議的敵人?
“你好大的膽子。”元容立在門紗旁不在向前。
眼前的男人紺青色長袍垂地,烏黑的發只用根通透的翠玉簪束起,眉長入鬢,就這麼微仰著頭神色靜寧,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一隻手搭在圓桌上,一手隨意的轉著面前的杯盞,顧子期本就生得風流韻致,做起來自然瀟灑。
“容兒與我倒是生疏了。”顧子期不回話,只頷首點點對面的位置示意元容坐,自己則新拿了杯盞,茶水連成細線落入杯中,“飲茶否?”
“這是南晉。”元容向前一步,端起杯子一飲而盡,茶水微燙,元容眉心輕鎖,一杯罷,杯底放落在桌面,發出清脆的碰撞。
“還是這般莽撞。”顧子期唇畔含笑,起身伸手在她眉間一點,動作熟悉的一如當年。
元容一呆,怔怔地看著眼前笑盈盈的男子,彷彿又回到應陽,年少的她莽莽撞撞,每次出來都丟三落四,他也如這般,點著她的眉心調笑,背後是邙山闊湖,細細的光灑落在湖面,漣漪盪漾,微風乍起,攪起滿湖碎金。
眨眨眼,思緒被快速拉回,元容摸著額頭踉蹌的後退幾步,看顧子期的眼神也帶上了警覺。
“你無須這般看我,你我自幼一同長大,你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顧子期又給元容滿了茶水,踱步到她面前,單手遞給她。
“哦?那你既然知曉我要做什麼,怎還敢出現在林府。”元容瞥了眼杯子,揮袖推開,“我已不似當年。”
“我是來給容兒提個醒,怕你只記得自個,忘了姜家。”顧子期看著元容臉色微沉,指尖輕輕摩挲著手中的杯壁,“莫要忘了,如今你的家人可都在蜀地。”
聽顧子期提到姜家,元容原本平靜的心又重起了波瀾,她抬頭與他對視,瞳黑如墨,“你知道對不對。”
到底為什麼,直到現在元容也想不明白,投靠蜀國到底於父親於姜家有何好處。
她們姜家空有殼子並無實權,根本無需入這英雄逐鹿的戰場。不與南晉皇室聯姻,不反水叛國,無論天下誰主,只要家族依附,便能高高在上。可是,父親伯伯卻把她們姐妹幾人都送入了南晉的宮門之中,消減了皇室的防備,得了邊城的兵權。卻轉眼就開了城門,迎蜀軍入內。
她的父親,親手把她送上了一條必死之路,可是直到現在,她還是想不通,父親到底圖什麼。
“姜皇后都死了,還在乎這些做什麼,拋了這個姓氏,安安穩穩的活著不好麼。”
“這時候倒讓我忘記自己姓姜了,既然我已不是姜家女,那姜家的興亡還與我有何干?”元容簡直要笑出聲,她指著顧子期質問,“遮住我的眼、捂住我的耳,然後把我推向黃泉路,你憑什麼認為我還會善良的成全你們!”
“那你母親呢,你的四個兄長呢?容兒就這麼肯定他們也知道一切?”顧子期伸手攥住她的指頭,那麼纖細白皙,還在微微的抖動,仿若述說著主人心底的不安,“別傻了。”
無話可說,顧子期總是這樣,能夠輕易的找到她的弱點,她恨,她即便拼命地掩蓋,還是會恨,可是她該恨誰呢,父親?姜家?可是母親也在姜家,兄長也在姜家。
許久的沉默後,元容已經沒了開始時的氣勢,眼簾低垂,“你想如何?”
“讓我安全的出迴廊。”顧子期向前一步,迫使元容與他對視,“我不與你說虛的,你家與我在蜀國交往密切,此次蜀軍大敗,主帥被殺,顯後生性多疑,手段很辣,我若回不去,她指不定又多想些什麼,屆時姜家定然不會好過。當然你也可以拿我去換取趙衷的信任,可容兒要時刻記得這份信任背後,你到底是拿什麼換的。”
“不是說要見我麼?人呢?”曹元晦看著元容空蕩蕩的房間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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