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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指頭猛然收緊,似想到了什麼,他飛快的握住了元容的指尖,面上難掩興奮之色,“咱們可背對澎河。”
“背對澎河?”公孫訓茶水還含在口中,等他嚥下才道,“這可是兵家大忌。”
“容兒說得對,右倍山陵,前左水澤固然好,卻是死局。”趙衷身子骨還沒好利索,唇還有些微微泛白,眼神卻難得染了神采,“投之亡地然後存,陷之死地而後生,如今,唯有絕地逢生。”
疾戰則存,不疾戰則亡。元容驟然瞪大眼睛,絕地逢生這條路,要麼大敗,要麼涅盤。
“容兒真聰明。”趙衷看著元容神情變幻莫測,便知曉她多少猜到了什麼,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幸得姜夫人當年把你往傻了養。”
☆、流血漂櫓
“幼禮,又要麻煩你了。”趙衷起身,元容想要去扶他,被他笑著搖頭躲過,桌案上鋪著羊皮製的輿圖,泛著淺淺的乳黃,趙衷指頭輕點,順著澎河一路沿著河道往下,最後停在離蜀軍大營極近的山林上。
“偷襲?”公孫訓疑惑抬頭,正對上趙衷的目光。
“你挑兩千名輕騎,今夜沿小道迂迴到此地。”趙衷用指頭隨意畫了個圈,“剩下的,交給我。”
元容看著趙衷,神色依舊平和,只是眼底的光掩都掩不住,她忽然覺得,若不是這副身子拖累了他,想來現在依舊可以太平時鮮衣怒馬,亂世時戰場黃沙。
半夜時分,星辰高掛,趙衷和公孫訓他們從下午一直談到深夜,元容只端了吃食茶水予他們,其餘時間一動不動的坐在一側,不言不語。耳中確是趙衷溫和的聲音,如沐春風的語調中,講的全是冷冽的殺伐。
作戰計劃很快實施,公孫訓是他們中與趙衷最為默契的,這項任務自然被毫不猶豫的交給了他,兩千名輕騎人手一面南晉軍戰旗,由小路而繞潛伏在靠近蜀軍大營的山林中。剩下的則分成兩批,由大將軍金敬安率萬人為前鋒,在夜色中在澎河背水佈列陣。
一來把所有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為隱藏的兩千多名輕騎做好掩護;二來背水列陣,無路可以退兵,把自己扣入死地用來放鬆敵軍的警惕性。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趙衷的身子上不得戰場,誘敵的重擔就交給了南將軍和曹元晦。元容坐在帳內,聽著外面角鼓爭鳴,手不自覺地交握成一團,“曹先生畢竟是個文人,真的可以放心讓他去與刀劍打交道?”
“曹家只出了這麼一個不願意上沙場的。”趙衷把元容的手掌攤平,放在自個的手心裡,“即便改了名字,骨子裡終究是曹家的血脈。”自古以來刀劍無眼,鐵騎無情,見證了太多的生死,才想習得一身醫術,只可惜,他的第一個病人是他。入了閻王生死簿的人,便是華佗再世,怕也無能為力。趙衷垂眼,他的眼睛很好看,細且長,染著暖帶著仇。
陽光被隔在大帳外,偶有細碎透過簾縫灑入,本該是花開似火,瀲灩成精的季節,鼻中嗅到地卻只有濃重的血腥味,耳邊響起的是刀劍交碰的聲音,屍首遍野,流血漂櫓。
“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溼聲啾啾。”趙衷的聲音很輕,可是聽到元容耳中,撞到心上,卻是說不出的沉重,自古興亡百姓皆苦。
戰場上南將軍親自率領軍殺敵,曹元晦只跟著出謀劃策。戈矛相交,風蕭馬嘶名,戰爭持續不久,曹元晦就讓人去給南將軍遞了信:棄旗鼓,丟儀仗,裝敗向澎河撤離,與金敬安會和。
儀仗旗鼓一棄,軍心就散了!南將軍心中掙扎,一炷香後,曹元晦遞來了第二道信,是趙衷的口諭,南將軍無法,只得按著曹元晦的路線,快速向與金敬安的部隊匯合。
“將軍,南晉軍旗已倒。”戰馬上,一小將指著不遠處慌亂撤退的兵馬,“咱們追不追。”
“千載難逢的機會豈能錯過。”閭丘章振臂揮軍,“成敗在此一舉!將士們隨我擊殺敵軍。”
鐵騎踏過黃土,揚起陣陣沙塵。
“蠢貨!”顧子期聽著何飛帶來的訊息,怒極反笑,“他把所有的人都帶走了?”
“應該是在防著爺,咱們昨天安排的人都被撤了。”何飛單手扶著腰間的佩劍,“不過,屬下看如今戰況,閭丘將軍不出意外會大勝凱旋。”
“不出意外,便是還有意外。”顧子期起身踱步,藏青色的衣衫在驕陽下散著幽幽的光,“主力如此輕易便被擊潰,撤離地方還是澎河?”
“正是如此,晉軍毫無退路可走。”
“兵士甚陷則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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