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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衷嘆了口氣,輕輕把元容額前的秀髮別到耳後,“他死了你才能活。”
趙衷的表情很平靜,彷彿在說一件最普通不過的事情。
“我沒想過殺他。”元容畢竟是手心裡嬌養出來的高門小姐,哪裡真摸過刀劍,又因為這幾日的驚懼和方才的混亂,哭得一塌糊塗,“我只是想要脫身的機會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亂世中的萬人之上,便要學會磨掉身上所有的仁慈。BY:趙衷
小趙:咳咳,這是我說的?
某桃:嗯。
小趙:我怎麼不知道?
某桃:我剛想出來不行啊!!!
☆、絕地逢生
“婦人之仁!”趙衷伸手拉下元容扯著他衣襟上的雙手,握在掌心,不讓她再打顫,有時候他對元容還是有些恨鐵不成鋼,這個女人心不夠狠,“你是女子,若不淬毒,以你的力氣,便是給你九條命你也逃不出來!”
“容兒,慈悲為懷,內心唯善,那是太平盛世才能有的惺惺之態,這是個亂世,你也不再是那個養在達官貴人家的嬌俏小姐,連命都保不得了,還留那多餘的善念作甚?”許是語氣太重了,趙衷看著元容半天不作響,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淚水還掛在腮邊,看得他有些心疼,“他死了,你才能生。”
“那你呢。”元容莫名的開口,她垂著頭,趙衷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聽她悶聲道,“你也是這麼活下來的麼?”
“咳咳……”剛想開口回她,劇烈的咳嗽聲忽然響起,趙衷快速鬆了元容,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掩著唇,掌心感覺到了什麼溫熱,口腔內鐵鏽的味道亂竄,這會只得緊緊的抿著嘴唇。
元容已經許久沒見這模樣的趙衷,彷彿要把五臟六腑咳出來,她連忙伸手扶他,臉上還掛著淚,語氣卻帶了幾分自責與急迫,“我方才只是鑽了牛角尖,你莫要生氣。”
費力嚥下口中的味道,趙衷搖搖頭,手不留痕跡的背到身後,“無與你無關,我這副身子,每到換季總是如此。”
“正度!”曹元晦剛踏進院子就看了這副模樣的趙衷,連忙伸手去扶他,元容被曹元晦不小心的動作推了個踉蹌,他聲音壓得極低,“是不是舊疾又犯了?”
搖搖頭,趙衷看著元容一身狼狽,輕聲道,“容兒先去休息吧。”
有點趕人的意味。
元容點點頭,“好,你也好好休息。”然後行禮出了院子,她步子邁的不大,待轉了彎才停下。
身後傳來曹元晦的驚呼聲,元容就這麼站在空蕩蕩的石板路上,腳心被尖銳的石頭劃出了許多的血道,衣衫上,手臂上染滿了鮮血,她死死的捂住嘴巴,眼淚不停地落在手背上。
天下這麼大,卻只有趙衷一人護著她,想讓她活。元容抱著肩膀抽泣了許久,等她徹底平靜下來,才用髒兮兮的衣袖擦乾眼淚,深深地吐了口氣,轉身向著先前的院子跑了回去。
這會趙衷早已陷入昏迷,曹元晦正專心的在給他扎針,見元容進來,只平靜地看了她一眼,未出聲。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等曹元晦收了銀針,才跟她打了招呼起身出去。
元容看著躺在床榻上的趙衷,面容平和,肌膚白的有些透明,她想上去幫他掩掩被角,剛抬手就看到了刺眼的猩紅,又無力的垂了下去,轉身帶上門去尋曹元晦。
屋外有些涼,曹元晦抱著袖口望向天空,他等了許久後,身後的人才開口,“他的身體很不好?”
聽上去像疑問,卻是再述說著某個不可反駁的事實。
“我盡力了。”曹元晦未看元容,只抬頭望著天空,風徐徐吹過,這麼些年過去,他用盡了畢生所學,終究有些無能為力,只能這麼為他續著命,多一天是一天,聲音在曹元晦口中幽幽的飄出,“真可惜,你沒見過十幾歲的正度,那麼意氣飛揚,生機勃勃的讓人心生羨慕。”
這兩年趙衷的身體越發的差,甚至連一向喜愛的佩劍都提不起,若不是太不甘心,若不是有一口氣撐著,他早就不在了。
清晨的陽光灑入簾帳,趙衷一睜眼,就看到了伏在他身邊眯眼而寐的元容,他抬起手輕輕撩動著落在她臉側的碎髮。
身邊的女子動了動,睜眼的瞬間有著點點的迷茫,她就這麼看著趙衷,眼前病弱的男人怎麼也與曹元晦口中那個衝動好強的少年聯絡不到一起。
“容兒怎麼這般看著我?”
“許久不見了,有點想你。”元容託著腮笑道,“昨個沒說,就想著今早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