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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回玲瓏,她被荀殷牽走,離開極崇殿,來到極光殿的後山。
荀殷為人跳脫,時常不按常理出牌,某些習慣也與旁人不大相同,比如他的住處,立在山坡的五間竹屋,除了每日前來打掃燒水的小道士,看不到一個下人。
這樣熱鬧的人,卻住在這樣安靜的地方?
屋裡的陳設也極盡簡單,清一色黑漆傢俱,無一絲多餘的擺設,清冷而壓抑。
唯一讓人覺得還有些人氣的只有滿山坡的花樹蘭草。
來到這裡的第一天。
“先生,為什麼一粒米都沒有,你不吃飯嗎?”她問。
荀殷躺在樹上,似乎剛醒來,“啊,你餓啦?走,帶你去飯堂吃飯。”
“那不是要走好遠,”玲瓏不解,“我們可以自己做飯啊。”
“哦,我竟忘了你會做飯。”荀殷翻身坐起,兩條腿垂在樹幹上微微晃著。
他對著手指打個呼哨,就見那匹白色的駿馬咯噔咯噔跑來。
“給我駝點吃的回來,是吃的,懂?”他指指嘴。
先生在跟一匹馬說話。玲瓏難以理解,但這匹馬不久之後確實馱回滿滿一袋物資。
“那幫小道士認識它,它一去,靠什麼就代表我要什麼。”荀殷輕輕一躍,跳下兩米高的樹幹,拍拍手。
荀殷這個人吃飯不挑食,也沒指望玲瓏能做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美味,但他仍是十分震動,還有人願意在這地方做飯?
那孩子自始至終連大氣都不敢喘,卻忙前忙後,刷鍋淘米,一個時辰後四菜一湯便整整齊齊的擺放桌面。
忽略掉詭異的菜色,味道也許還不錯。
荀殷覺得有點夢幻。
端起碗便吃,還專門夾了一大口菜,“啊,嘔——”,荀殷吐了,目光難以置信的膠著玲瓏。
猶記得她大言不慚的說“我會做飯”。
現在已經不是好不好吃的問題,而是能不能給人吃啊!
果然被嫌棄了!
早就心虛不已的玲瓏手一哆嗦,碗就哐啷啷落在了地面打轉。
“先生,我錯了!我,我不該說自己會做飯!”不用先生開口,她就自首。
玲瓏想哭又不敢哭。
為了要先生刮目相看,她竟忘了自己早已十指不沾陽春水多年。
菜,做了一半,她就感覺要出事。
其實她小時候挺會做飯,不過那時家鄉流行水煮菜,油在當時還很精貴,普通百姓吃飽穿暖就很滿足,誰捨得浪費糧食榨油啊!誰知道現在興油烹,她從未做過,鍋炸起來火花四濺,根本沒辦法兼顧灶膛。”
玲瓏險些把廚房燒了,忙完下邊忙上邊,嗆的喘不過氣,萬萬沒想到熱油澆上水,火光噌地竄老高,險些燒了她頭髮。
她這才發現從前在簡府做的實在太容易,偶爾下廚燉個甜湯什麼,火都是下人看著,小火大火還是中火,只需動動嘴就行。真需要她照顧的火,也是精緻的銀炭爐子,簡直不可相提並論。
玲瓏脾氣好,卻也有好勝心,她硬是逼著自己生好火,做成一頓飯,至少米飯能吃。後來腦子蒙了,竟鬼使神差的將做好的東西端上桌,這是心存僥倖還是掩耳盜鈴。
也不想想先生乃吳國荀氏宗室所出,又是擎蒼書院的大儒先生,什麼樣的珍饈美味沒吃過。
別說這麼難吃的飯,就算做的好吃還能比過擎蒼書院的大廚不成?
這孩子竟如此著急的表現自己,一門心思討好人,想來從小就會看人臉色。荀殷挑眉打量玲瓏。
“沒事沒事,我就吐吐,你不用緊張。”他十分淡定。
說完,他還端起米飯,夾了一口看上去還算正常的青菜,慢慢地吃起來。
玲瓏就更沒底了,這是要自虐報復我嘛?
抖若篩糠的小身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你這孩子,怎麼一天到晚像個驚弓之鳥,簡珩虐待你啦?”荀殷不悅道,“我就是好奇,吃來嚐嚐。”
這有什麼好奇的,都是家常便飯啊。玲瓏兩隻手絞在一起。
面對她的疑問,荀殷竟陷入了沉默。
玲瓏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這還是頭一回有人僅僅為我而做飯。”他道。
眼眸清明,語氣也自然,卻說這樣孤單的話。
玲瓏愣住。
原來這孩子還不知道我是質子。荀殷嘴角上揚,便也不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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