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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惱,繼續往裡走,小道童捂著腦袋一溜煙就跑沒影兒。
一屋子的道士,穿著同樣的道袍,各個氣度非凡,可這年輕人走進來立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明亮。倒不僅僅因他年輕貌美,而是那普通的細布道袍穿在他身上,活生生有種羽化登仙的味道。
“跑什麼呢,一個個的,我還使喚不動你們了。”荀殷在閣內轉了一圈,隨手拿起供桌上的水果就啃。
大概早已見怪不怪,一群老道士啥也不想說,嘆口氣。
“喂,你那胳膊怎麼樣?”荀殷一腳歪椅子裡。
長羽黑著臉道,“勞煩師叔掛念,還沒斷。”
“誰胳膊斷了?”慎之先生進來就問。
他高大魁梧,面容硬朗,年逾七十多歲,仍是一頭黑髮,不說話的時候一雙眼都能瞪死人,眾道士沒有一個不怕他。
荀殷靠著椅背翹起一條腿,“我。”說完還晃了晃手裡啃了一半的水果,“快弄個清淨的地方給我養傷。”
“胡鬧!站起來。”慎之的臉繃的緊緊的。
荀殷就站起來,去供桌挑了個橘子。
“師父宣你入紫金閣回話。”慎之一把奪下他手裡的橘子。
他“哦”一聲,大搖大擺的走了,眾道士長長的出了口氣。
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小師叔?
偏人家還有絕對的實力。
荀殷前腳踏進紫金閣,一隻三彩藍底的骨瓷杯盞兜頭砸來。
手一揚給接住,荀殷提著杯盞笑嘻嘻道,“師父,什麼事呀,發那麼大火。”
“孽障!”顧雲風恨恨道,又將手裡的杯蓋砸過去,正好給荀殷湊成一套。
往杯盞倒了茶水,再蓋上杯蓋,原封不動的還給顧雲風。
顧雲風氣的哭笑不得。
簡珩起身,肅容作揖,“殷舅舅。”
“不錯啊,長這麼高,瞧這一臉嚴肅的,莫不是跟小姑娘吵架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簡珩的面色變了。
荀殷就不再拿他打趣,聽說簡氏有了聯姻羅氏的意向,說不定真跟人羅家的小姑娘有什麼。
顧雲風恨不能把荀殷吊起來打,又不得不顧及這孽障的輩份,多少也要給他留點臉。
“為什麼滅人滿門,連條狗都沒放過,這些年你闖的禍還不夠?”顧雲風吼道。
簡珩垂著眼退出去,他一個晚輩留下來看長輩挨訓不太合適。
荀殷這才收起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明亮的眸子閃過一絲銳利。
“誰說我滅人滿門,不是還留下兩個小孩性命。至於狗,”他笑道,“想殺就殺咯。”
死在他手中的七賢醫,其中一位姓呂,有著懸壺濟世的美名,一雙兒女更是今年擎蒼書院的佼佼者,也就是沒經他“毒手”的兩個孩子。
荀殷此生最不屑的便是沽名釣譽的人/皮禽/獸,天不收之人,邪秀會收。至於那條狗真的是個意外,它不該咬小孩脖子,它的主人也不該對被咬的小孩說,“狗,生來就愛咬東西,你不能怪它。”
小孩已經死了,不然肯定要膜拜這番發人深省的大道理。
當時荀殷肚子有點餓,就把狗宰了,可惜吃了兩口就吐。
顧雲風氣的抓起杯盞就要砸他,他嗖的一下猶如離弦之箭竄老遠,笑道,“是不是長羽告的狀?回去我就收拾他,哎哎,別生氣別生氣,摔壞一隻一整套便不能用,咱們得節儉,再說姓呂家的雞鴨什麼的,不是還好好活著麼,怎麼就上升到滅人滿門這樣的高度?”
“你、給、我、滾!”顧雲風氣的快要吐血。
“遵命!”荀殷轉身就走。
“回來!給我回來!”顧雲風暴跳如雷。
不知是不是受荀殷玩笑的影響,簡珩的心竟沉了下去。
案几上燭火映著銅色的燈架,發出“劈啪”的聲音,竹清在門口悄悄探頭,少爺依然保持不變的姿勢,手裡的書一頁沒翻,燉盅原封不動未開啟。
唉,都怪我多管閒事。竹清懊惱,收拾薛姑娘的小包袱,厚厚的兩層布卷著幾個瓶瓶罐罐,是她最喜歡用的玫瑰膏。
他就問少爺,“要不我給姑娘送去,呃,算了,還是扔掉吧。”
在簡珩風雨欲來的臉色中,竹清倉皇逃竄。
簡珩“啪”的合上書,小白猴蹲在案几角落一臉無辜的望著他,那個表情真是……
“阿瓏,過來。”簡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