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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道長抬眼看去,原是一個俊朗青年,身旁還有個戴著帷帽的人,那垂布長至膝蓋,下頭挽起衣襬,只露出褲腳與靴子,也辨不清男女。
莊道長端著架子,沉聲道:“二位……”
只說了兩個字,那戴帷帽的人一腳踹在他下腹,他倒頭栽在地上一滾,髮髻都散了,神色驚恐。
莊道長絕非手無縛雞之力,相反,他劍術極好,因此對剛才那一腳感受更深,這力道、著處都刁鑽無比,挑著他最軟處,一腳踩上來,他渾身無力,嘴唇都白了幾分。
也因此,以莊道長的江湖經驗,敢篤定帷帽下應當是個男子,而且要麼是經年的街頭無賴,要麼就是刑獄老吏,他的劍術毫無揮灑餘地。
趁著莊道長一點氣力也沒有,溫瀾將門關上,搶過莊道長的壺盧,倒出丹藥來聞聞,又刮下一點粉末嘗罷,“倒還有幾分能耐。”
莊道長雖然是個“裝神仙”,但丹方倒研習得不錯,醫術大約也可以,這回春丹煉得很有火候,少量服用可強身。
溫瀾把壺盧裡的丹藥全都磕出來,拿布一包便捲走了。
葉青霄:“……”
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被溫瀾看到,便從裡數出幾顆給他,漫不經心地道:“回去七日服一粒,小兒減半,補得很。”
葉青霄:“…………”
莊道長掙扎著坐起來,“兩位,兩位施主——”
他聽著這戴帷帽之人聲音清越,動作利落,愣是沒往女嬌娘處想。
溫瀾將一根手指豎起來,隔著帷帽放在唇前,“還未到你說話的時候。”
莊道長面色青白,隱含屈辱,他走到哪裡都是神仙人物,縱有慢待,也絕無這樣粗莽陰毒之人,連給他開口或出手的機會也沒有,一下將他打落在塵土裡,灰撲撲的一點兒神仙樣子也沒有。
——這麼說吧,就連先前還對露臉有一點顧忌的葉青霄,這會兒也毫無感覺了。這若是真的神仙人物,能引得仙人下凡,那為何還不動用他的仙術?
溫瀾將床幔扯下來,絞了幾下從莊道長的手纏到脖頸,一下提起來,“四哥……”
葉青霄只見溫瀾一下閃身,拖著莊道長讓出去幾步,露出後頭竟有一名提著劍的道童,他沒想到房內還有人藏著,還待偷襲,連忙合身撲向前,提起竹凳架住劍,轉腕把劍連同竹凳跑開,又提著道童的髮髻錘了他幾下。
道童功夫本就不高,立時軟了下去,被葉青霄提溜在手中。
溫瀾摁著莊道長,捂住嘴巴狠狠揍了幾下,也不打臉,專挑暗處,把個神仙打得涕淚橫流。
莊道長到這裡哪還能不明白自己得罪人了,只是嘴被捂住掙扎不開,只能淚眼濛濛地對道童示意。
誰知原本呆呆驚看的道童一個激靈,忽而拔腿就往外跑。
莊道長:“……”
葉青霄和溫瀾也不攔,道童一開門外頭就有隻素手抓住了他的髮髻,就手往門板上一磕,立時鮮血長流,再往裡一扔,闔上門。
從頭到尾,也只露出來過一隻手,頂多再加一截手腕。
道童頭暈眼花,把臉上的血一擦,好歹還有幾分機靈,立刻跪下來道:“兩位爺爺,我們初到京師,還未來得及拜訪各位同道,若有得罪之處,願意賠禮,只盼示下個章程!敢問兩位是哪門哪派!”
他們只當京師水深,來的是同道。
溫瀾卻又加了三分力道,莊道長的慘叫被堵在喉間,只有一張臉紫脹了。
葉青霄不忍側目,“夠,夠了吧……”
“我說過了吧,還未到你們說話的時候。”溫瀾冷冷道,她將如同一灘軟泥的莊道長丟在地上,這才道,“我說,你們聽著。”
莊道長和小道童都忙不迭地點頭。
“我不管你們想走哪條通天道,現在都死了這條心,自回南方去。”溫瀾漠然道,“也勸你千萬別把辯解的話說出口,你既在人前說九天玄女唯有道緣深厚之人,或人間天子才可一敘,打的不就是到御前的主意。”
莊道長額上冒出了冷汗,盡是被揣度清楚的心虛。
葉青霄倒沒想到這麼多,他只以為莊道長是來京師佈道,攏些錢財的。
不過一想倒也是這情形,往年陛下絕不會接見僧道之流,近年倒是鬆動了,偶有僧道在宮中出沒,雖沒什麼大名聲,但好歹是混到御前去了。
想來各處三教九流之人,都動了鑽營之心,還有特意上京來的。
溫瀾眼神閃爍,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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