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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會想到的那種“儲君”模樣。
果然每個人都是有很多面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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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君府後花園的果林中有一片垂絲櫻桃,今年天暖得早,此刻雖正當是初初掛果之際,色澤已顯出嫣紅喜人來。
趙澈身量高,伸手就能夠到枝條,仔細挑選了幾顆看起來最紅的摘下來攤在掌心。
“儲君方才說,你近來要做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徐靜書仰臉凝著他,輕聲問道。
趙澈心虛似地,長指拈起一顆櫻桃抵到她的唇上。
她倒沒拒絕,乖乖張口銜住。
“明明最‘喪心病狂’的人就是她自己,”趙澈垂眸沒敢直面她的目光,小聲道,“上個月長慶姑母府中出了點事。就是,和之前我偷偷帶上泉山交給成王殿下的那個人有關。”
徐靜書蹙眉,口齒含混道:“是什麼事?可以跟我講麼?若是儲君還不允許你洩露,那不說也沒關係。”
事情關乎武德帝的親妹妹長慶公主趙宜安,又牽涉了儲君、成王與信王世子趙澈,徐靜書至少能明白這意味著趙家年輕一輩要聯手衝擊上一輩的某些防線了。絕對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大事,若暫時還不能讓她知道,她並不會委屈。
“洩露給你沒關係的,你又不是別人,”趙澈清了清嗓子,“長慶姑母的側郎楚暉,就是武德二年隨她到我們府中赴家宴的那位,不知你記不記得。他在府中手刃了兩名後院小郎君。”
徐靜書目瞪口呆,嘴裡的櫻桃都掉了。
“最初只是兩個小郎君起了口角繼而大打出手,旁的一眾後院人就在旁看笑話。之後照料小四兒侍女抱她出來玩,便也站在那裡,”趙澈抿唇,頓了頓,才接著道,“最後小四兒就被誤傷了。”
長慶公主府的孩子來得可不像信王府那般容易。
駙馬、兩位側郎及大小郎君們若想有個自己親生的孩兒傍身,鞏固下半輩子在府中的地位,那先得要討得公主殿下歡心首肯才行。
畢竟他們自己又生不出來。
長慶公主趙宜安的孩子攏共也就四個。小四兒是前年秋出生的,到如今才兩歲多。
側郎楚暉與趙宜安成婚多年,使盡渾身解數才求得趙宜安首肯,終於在前年秋得了小四兒這麼個孩子,自是如珠如寶的。
“據聞是被當日打鬥時掃飛的尖銳碎石劃過臉頰,所幸未傷及要害。不過在得知小四兒受傷之後,楚側郎怒極失控,直接到後院親手將鬥毆的那兩位小郎君給……”
自從武德元年趙宜安隨聖駕遷入鎬京後,長慶公主府已有四年沒鬧出過這麼大動靜了。
雖說後院人上不得檯面,可畢竟是活生生兩條人命。堂堂公主的側郎在府中持劍連捅兩人,這事著實不小。若訊息傳出去,非但楚側郎要擔刑,趙宜安也討不著什麼好。
因為只要開審這案子,勢必就會拔個蘿蔔帶出泥,將長慶公主府“後院人逾數”之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於是趙宜安便將府中所有知情者全部扣押起來,準備暗中將他們送出鎬京再做“處置”。
“……你帶上泉山交給成王殿下的那個人,”徐靜書嚥了咽口水,“是從長慶公主府逃出來的?”
趙澈點了點頭。
“那你,或者說你們,想做什麼?”
“上一輩始終認為,‘後院人’逾數僅僅是私德有虧,只算小過錯,卻沒有正視這幾年裡因這事引發的許多惡劣後果,”趙澈自嘲地笑笑,“世間事大都是上行下效的。宗室、貴胄私納眾多後院人的舉動,民間許多富戶甚至中等之家自也會效仿,類似的案子在各州已屢見不鮮。”
包括他自己,都曾是這種爭鬥的受害者。
更為觸目驚心的是,他出外遊歷那半年,幾乎每到一個州府都能聽聞因後院爭鬥引發的致人死傷的案件。
“除了利州。”
徐靜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記得阿蕎說過,利州風俗上從來就是一夫一妻的。”
這在很大程度上減少了後院爭鬥之事。
“所以儲君想要舉國大動這件事,借長慶公主府這事將‘一夫一妻’定進律法,徹底將後院人’這個積弊隱患清理乾淨,”趙澈撇開臉,“這事阻力會極大,因為宗室、勳貴之傢俬納後院人幾成風氣,他們必定會聯手反彈。”
長慶公主府那兩條人命是徹底根除這痼疾的引子,但要想徹底震懾住之後的場面,完成立朝來首次增補修訂律法的革新之舉,拿來開刀的物件必須要有足夠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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