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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呈戶部。”
“京兆府尹陶鶴林領命。”
隨著儲君趙絮一道道令下,勤政殿內眾人面色各異,氣氛大有山雨欲來之勢。
今日朝會意味著僵持數年的改革派與保守派之爭,終於徹底扯下表面上最後一點溫和磋商的假象與餘地,正式進入當面鑼對面鼓的廝殺。
改革派執先手,落子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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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內氣氛波詭雲譎,其引線正是昨日糾察御史徐靜書在武英殿連撼姜正道、陳尋兩位保守派中堅。
在昨日之前,誰也沒想到小小一個九等糾察御史,竟能在無意間抖抖索索著就掀動如此大浪。
此刻正在勤政殿外當值等候下朝的徐靜書更是一無所知。
她站得筆直,兩眼直視前方,看起來如老僧入定,心中卻在憂愁哀嘆:京中買產置業的行情怎會如此離譜?!一座最小最小的宅子也要五百到八百金,真是要命。
當初光祿少卿顧沛遠詢問她願不願應急召上任殿前糾察御史時,曾特地提醒過“九等文官較為清貧”,那時她還覺得,一個月六十銀角的薪俸怎麼也不能算清貧了。
畢竟像雙鸝那樣厲害的信王府一等武侍,月銀都才十五個銀角;而不識字又不會武的念荷更少,十個銀角。根據她倆的說法,信王府開出月銀還是高於外頭行情市價的!
徐靜書有些胸悶氣短地抿了抿唇。夫子們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果然不欺人——
真的只有書中才有。
當御前近侍振響退朝玉鈴,徐靜書終於長長吁出心中那口濁氣,可憐巴巴跟上同僚們的腳步。
“氣氛不太對啊,”申俊蹙眉,小聲嘀咕道,“不會又打起來吧?”
徐靜書與羅真聞言立刻繃緊心絃,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沐青霓輕哼:“多半是搜宅的事有定論了,氣氛難免緊張些。今日李同熙那攪事精又沒上朝,不至於打起來的。”
平日參與小朝會的這些個大員畢竟都有頭有臉的,雖言語上時常會有交鋒,但像上回在內城門口那般荒唐到直接上手的場面算是幾十年難逢難遇。
那場衝突說到底還是利益驅使,主要是姜正道一夥想鬧事讓秦驚蟄獲罪被困,以便他們延遲或者阻礙搜宅的提議。既如今搜宅之事已有定論,再有什麼爭鬥那都要放在臺面下去博弈,不會輕易再丟掉臉面在內城裡撒潑撕扯了。
果然直到出了內城也沒有起任何風波,唯一的異狀就是秦驚蟄在上馬車之前,扭頭對徐靜書笑了笑,無聲做了個“恭喜”的口形。
顯然秦驚蟄已經知道徐靜書是官考的文官榜眼了。
不過在這節骨眼上,若秦驚蟄當眾向她道賀或贈禮,很容易給人留下“徐靜書與秦驚蟄私交甚篤”的印象,在公在私對徐靜書都沒有好處。
徐靜書感念她的細緻保護,便只抿了笑唇彎了眼,遠遠衝她頷首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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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出內城,徐靜書鬆了口氣,扭頭對沐青霓笑:“你真聰明,難怪你是文官頭名呢。”
這時她才發現,沐青霓的神情與平日全然不同,整個一派橫眉冷對。
“你……怎麼了?”
沐青霓斜斜睨她一眼:“我在生氣。哼。”
徐靜書被她這氣呼呼一哼鬧得滿頭霧水,小心覷著她:“生誰的氣?”
見沐青霓被這個問題氣得臉都快鼓起來了,徐靜書訕訕指了指自己:“我?”
“你這個沒有道義的傢伙,”沐青霓到底憋不住話,湊到她耳畔兇巴巴咬牙,“昨晚明明說有事的,結果同個俊俏兒郎跑去夜市私會!手牽手!還咬耳朵!哼。”
徐靜書整顆腦袋“唰”地紅成熟透的莓果:“啊、不、那什麼……你們,看到了?”
真奇怪,昨晚她明明就沒在人群裡沒有瞧見沐青霓他們三個啊!
“哦,果然是你,”沐青霓怒容一轉,笑眼彎成縫,附在她耳邊小聲道,“這麼容易就詐出來了,徐御史你防線很薄弱啊。”
昨晚她與申俊、羅真喝完小酒散了之後,想起好友趙蕎似乎也在城西夜市搭臺說書,便趕去看熱鬧。
去時趙蕎那段書已快講到尾聲,沐青霓遠遠瞥見旁側樹蔭下與人攜手並肩的那個小姑娘身形與徐靜書很像,好不容易擠過人群去,樹下倆人卻已經離開了。
“我問阿蕎你是不是也去聽她說書了,她說是的,我就猜那個人是你,哼哼!”沐青霓得意地拍拍她的肩,“放心,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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