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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就已隱隱看出了儲君與信王世子之間的貓膩。
如今徐靜書與趙澈已過了文定之禮,大婚之期也落定,加之衛舒玄又得到風聲,說信王趙誠銳已決定提前讓世子襲爵,皇帝陛下也已允准並給出聖諭,他當然不願冒險重用徐靜書。
畢竟事關御史臺的聲譽。
“如今只有兩個法子,一是將你轉去做內供奉官,二是……”
面對這個稚嫩的小姑娘,衛舒玄也覺這事有些殘忍,竟沒能一口氣講話說完。
好在徐靜書遠比他想象中能扛事,她抬起頭回視他,目光澄定:“衛大人,我選第二條路。”
內供奉官是個閒得不能再閒的職位,公務上和御史臺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太會有交集,任誰才能通天也在這職位上也難有作為。
“衛大人,我選第二條路,”徐靜書嗓音雖和軟,態度卻非常堅定,甚至平靜地補完了他說不出口的後半句,“回光祿府試俸,重頭來過。”
雖天賦異稟能過目不忘,她卻從沒敢仗著這點天分優勢就疏懶憊怠。
在明正書院求學那三年光陰,她大部分的時間與精力都在書本上。或許在旁人看來,她的求學生涯可謂枯燥至極,連離書院三里不到的広嚴寺都沒去過,真真可憐。
但她到此刻都沒覺得後悔。
那三年她沒有浪費絲毫,學到的東西都在腦子裡。
徐靜書後退半步,莊重地向衛舒玄執了官禮。
“御史臺督查院殿前糾察御史徐靜書,感念御史臺的栽培。無論將來身居何處,我都不會忘記自己曾穿過一襲有獬豸紋繡的官袍。正直、清明、公正、無畏,御史臺教過的這些,我會牢記於心。”
接著,她又改以晚輩禮致意:“無您不必為我惋惜,也不必覺得遺憾。這些年學進腦子裡的所有東西都不會辜負為我,將來我定能靠著曾經的所學所悟,成為一個真正出色的徐靜書。”
退回原點重新出發,這條路將有多窄多險,她想過的。若這條路最終沒能走通,結果不如預期那樣圓滿,除了趙澈,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怕嗎?她捫心自問,很怕。
但她會站得直直的,迎著叵測前路與惡意冷眼,帶著善良的祝福與期許,趟過灼心的烈焰,不回頭地走下去。
世間有一種勇敢,是雖怕,卻不後退,不停步。
第八十四章
六月初七,徐靜書正式被退回光祿府; 從九等殿前糾察御史成為一名候任“試俸官”。
到光祿府領過試俸官官袍並點卯後; 徐靜書再次見到光祿少卿顧沛遠。
當初是顧沛遠保薦她與其餘四名同僚提前到御史臺上任的,如今她灰溜溜被退回來; 原以為顧沛遠見她不是為了責備、教訓,就是為了安慰提點; 哪知顧沛遠完全不按套路來。
顧沛遠問了個發人深省的問題:“明白御史臺為何會將你退回來嗎?”
徐靜書規規矩矩地答:“明白。御史臺官員最需要的是中立與冷靜,不宜有預判立場,否則易使其法司聲譽受損; 更甚還可能淪為黨爭工具。”
徐靜書發誓; 她清楚看到顧沛遠翻了個白眼!
但她隨即又慫慫地疑心是自己看錯了。這可是光祿少卿顧沛遠啊!以圓融持重、深不可測著稱的顧沛遠啊!怎麼可能當著一個毫無私交的小小試俸官; 做出翻白眼這樣有損威壓的舉動?!
“朝堂上任何一個看似微小的決定與變動,都絕不會只出於片面考量; ”顧沛遠若無其事地端起茶盞; “你有沒有想過; 一個當年官考的文官榜眼、庭辯連撼兩位大員、得皇帝陛下親口贊過‘優秀’的出色苗子; 衛舒玄大人為什麼會放棄得如此利落?僅僅只是為了規避‘你將來可能存在立場偏向’這一點?”
徐靜書被問懵了。這事她還真沒往深裡想過。
顧沛遠笑著搖了搖頭:“給你十日; 不要問別人,自己想出答案以後來告訴我。”
“是,顧大人。”她相信顧沛遠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提出這樣的要求。
“光祿府從今年起對試俸補訓的方式做了極大改動; 與你以往所知相去甚遠; ”顧沛遠鹹不淡地瞥了她一眼,“暫不得對外聲張,否則取消試俸資格。”
其實他的眼神並不凌厲; 甚至可以說是和氣。但徐靜書就是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莊嚴威壓,驚得心中發緊,重重點頭。
之後顧沛遠再無閒話,命屬官將她領去“試俸文官議事堂”與其他試俸官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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