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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搖了搖頭坐到一邊去了,眼看著被搬出來的屍體越來越多,好在外面的屍體大都是被菸灰嗆死,死狀沒有那麼慘烈,只是仍不見謝喬川的屍首。
四寶眉毛不覺皺了起來,就聽找屍首的番子忽然道:“督主,這裡有三個人還沒死,好像是昏過去了。”
幸好這些番子訓練有素,見到活口沒有直接補一刀,而是先帶過來讓陸縝處置,幾人合力把三個昏過去的人架過來,解釋道;“這三人是在別院後面的一處溼泥潭裡被發現的。”
四寶下意識地站起來,幾個番子已經把三人臉上的泥給擦乾淨了,其中一人竟是謝喬川!
不過他現在也不大好,鼻息都是黑灰,手臂上一處燎泡,後腦勺滿是泥水和血,四寶湊近了看:“這…”
陸縝淡淡道:“剩下兩個直接殺了,這個…”他指了指謝喬川:“先帶回去醫治再說。”
底下人也不會多問,架著只剩一口氣的謝喬川就出了山,四寶躊躇道;“你…”
陸縝猜到了謝喬川的算盤,當然更不可能由著他讓自己堵心一輩子,謝喬川就算一隻腳踏進閻王殿裡,他也要把人給拉回來,想死?想讓四寶惦記一輩子?做夢!
他搖了搖頭:“回去再說。”還有旁的事要處理。
古代百姓最怕兵災,不光是隻是打仗殺人的事,也有不少流寇盜賊會趁機作亂,眾人才回到京城,就發現街上不少搶奪盜竊的事情,更有些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猥褻良家女子。
亂世用重刑,陸縝對這種事自不會留情,只要遇見作亂的直接讓東廠的人當街斬首,轉眼一條街就清淨下來。他吩咐二檔頭:“你去從北鎮撫司調幾隊人出來,只要遇見敢趁著城中大亂鬧事不軌的人,格殺勿論。”
二檔頭點頭應了,他在進京之後就和五大營的人分開了,此時轉向四寶:“先送你回私宅,我等會還要去宮裡一趟。”
四寶雖有些不解,但還是點頭應了,陸縝先親自送他回去,自己直接回了皇宮,徑直去了元德帝的寢殿。
在這場兵變裡,最幸福的人應該非元德帝莫屬,他無知無覺地昏過去三回,等一醒來陸縝已經帶著人把大部分事都解決了。
陸縝想著想著也有些好笑,不自覺挑了挑唇角。
元德帝倚在明黃繡龍鳳紋的迎枕上,正由內侍服侍著喝湯藥,及時竭力打起精神,也掩不住一股衰敗頹唐的氣息,寢衣掛在身上也顯得空蕩蕩的。
他見到陸縝過來,眼睛忽的亮了一下,隨即又灰暗下去,重重咳嗽了幾聲:“陸卿,你來了。”
陸縝淡笑著立在他床邊:“回皇上的話,臣來了。”
此時已經入夜,宮裡頭上了燈,元德帝卻眼眶凹陷顴骨突出,蠟黃的面板被明晃晃的燭火一映,更是形銷骨立,恍惚中讓人覺著坐在龍床上的竟是個骷髏。
元德帝直勾勾地看著他,半晌才道:“老三和老四他們…”
陸縝道:“四皇子和皇子妃,以及幾個皇孫都被三皇子屠盡,三皇子自知無力迴天,在深山的一處別院裡引火自焚了。”他說完又補了句:“三皇子的屍首是從火坑裡抬出來的,等出來的時候,已經不成人形了。”
元德帝怔了半晌,突然流下兩行淚來:“朕的孩子啊…”
縱然他這些年故意挑起兩位皇子的爭鬥,但是比較那是他的親骨肉,是他陪他時間最長的兩個孩子,得知親骨肉慘死,他心頭也是悶痛。
陸縝冷眼旁觀,元德帝素來都是這樣,做什麼事一向只考慮自己,事後又會左思右想後悔不迭。
元德帝悲慟不已,重重地咳嗽了許久才緩過精神來,抬起頭直視著陸縝:“你現在不是該在西北嗎?為何突然回京?”
陸縝平靜道:“臣雖然在去往西北的路上,但卻時時刻刻掛心著京裡的訊息,聽聞京中異動頻生,心中著實擔憂皇上,所以特地喬裝改扮了一番,沒想到竟真的讓臣趕上了。”
元德帝嘿然冷笑幾聲,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又過了會才長長地舒了口氣:“老三和老四都死了,接下來便是朕了吧?這江山…以後會不會姓陸?”
他說完死死地盯著陸縝,陸縝道:“皇上這麼說實在讓臣惶恐之至,臣不過是一介宦官,只求保山河太平,絕不敢使江山易主。”他嘴上說著惶恐,面上半分惶恐的意思也沒有。
元德帝嘴唇顫了顫,又自嘲地一笑:“朕還是醒來之後才想明白這些事的…”他又抬頭看著陸縝:“朕原以為是拿捏住了你,這才逼得你不得不離京,現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