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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見到陸縝這般打臉做派,陳家家主只能勉強笑了笑,皺眉看了眼馮姑娘,暗恨她多嘴多事害他難做。
他略一躊躇,乾脆把蟹八件也扔到一邊,用筷子撬螃蟹吃,朗聲笑道:“今日諸位賞臉前來,已經使我們陳家蓬蓽生輝了,旁的事務必進行,吃喝更是不必拘著自己,率性而為便可。”
整個席面上陸縝和他一個身份最高一個輩分最大,兩人都做了表率,眾人哪裡還敢碰這蟹八件,一個個都用筷子開始撬螃蟹吃,笨手笨腳的樣子還不如四寶剛才,這下子誰也不敢再笑話誰了。
四寶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他給自己倒了盞黃酒慢慢品了,怡然自得。
第八十章
作為陸縝的身邊人,四寶當然知道陸縝平時的飲食起居何等講究,簡直講究到令人髮指的地步,蟹八件這種世家專用來顯氣度顯擺場的東西他當然不可能不會用。
陸縝慢條斯理地掏出塊白潔的帕子來,先幫她把手心濺的幾滴汁水擦掉了,又慢慢拭著自己的手指,見她呆呆地看著自己,笑問了聲:“瞧什麼呢?”
四寶兩手攤開由得他擺弄,慢吞吞地道:“我是不是…又給你丟人了?”她說完有點懊惱:“早知道我就多看幾眼再下手了,多看幾眼沒準我就能學會了。”
陸縝搖了搖頭:“沒有又,你從來沒給我丟人過。”他頓了下又道:“規矩禮數還不是人定的?你又沒犯什麼大忌諱,不用這般耿耿於懷。”
四寶卻鑽了牛角尖,越想方才那場景越覺著不該出錯,忽然覺著手心一癢,陸縝撓了撓她手心,慢悠悠地道:“而且你想的太容易了,蟹八件也不是你看幾眼就能運用熟練的東西。我原來在京裡赴宴的時候,也被京裡的世家用蟹八件刁難過。”
四寶被轉移了注意力,興致勃勃地問道:“那你中招了嗎?”
陸縝搖頭:“我命人提早打聽了那天的菜色,提早練了幾天,不知道廢了多少隻螃蟹,成安沈寧他們吃的一見到螃蟹腿就打顫。”
四寶囧道:“真乃神人也。”
她笑夠之後怎麼都覺著不像真的,猶豫了一下,才把手覆到他手上,低聲道:“謝謝你。”
陸縝挑眉看她,她卻轉而捧著黃酒小口啜了起來。
經過這回下馬威之後,再沒人敢試探來試探去了,轉眼席面吃完,陳家還叫了戲班子來唱南戲,看戲的時候男女客人是分開坐的,女客都坐在二樓。這回沒人敢在四寶跟前生事,甚至還有幾人見她在陸縝跟前如此得臉上前來豐盈湊趣的,而馮姑娘一早就坐的遠遠的。
陸縝不喜歡咿咿呀呀拖長了腔調的南戲,他百無聊賴地撫著腕子上的佛珠,想借著休憩起身出去走走,沒想到沒走出幾步忽然聽到後面傳來斷斷續續的小聲低語:“我們…沈家…這樣的座次,實在是欺人太甚。”
沈家?淮安沈家?陸縝下意識地轉頭看過去,就見一個打扮清雅的中年男子面露不忿地小聲牢騷,這男子相貌倒是不錯,就是長了一雙倒八字眉,生來就一臉苦相,看誰都欠他錢的樣子,白浪費了那一張好臉。
南方世家林立,淮安沈家在淮安算是一等一的體面世家,但遷到南方卻有些不夠看了,只能勉強淪為二流,新一代的晚輩裡也沒見幾個有出息的,只能說南遷是一場豪賭,而淮安沈家卻賭輸了,但是即使如此,對於孤身一人的沈夙來說,它依然是個龐然大物。
陳家排座都是按照身份地位排的,身份不夠還抱怨人家不往前排,想想真是可笑。陸縝隨意聽了幾句,本不欲理睬的,就聽他身邊人半是打趣半是揶揄:“你們沈家當年不還出了個正四品?要是他現在還在,你們沈家的座次沒準得往前提好幾位。”
這正四品說的就是沈夙,淮安沈家和沈夙差不多能說是勢同水火,他聽到這話面色一沉,冷著臉不說話了。
陸縝起了些興致,隨意撿了張椅子坐下:“你們沈家曾經出過正四品?”
沈家主和方才說話的那人齊齊嚇了一跳,沈家主見到陸縝主動和他搭腔,既受寵若驚又戰戰兢兢,一顆心在腔子裡跳了半晌才道:“回廠公的話,是的。”
這副上不得檯面的樣子比沈夙實在是差的太遠,要不是沈夙時運不濟,哪能容淮安沈家蹦躂到今天?陸縝心裡也難免有些感慨,語調卻越發溫和;“他可是叫沈夙?我跟他在京裡有過幾面之緣,確實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聽說你跟他是本宗,便過來閒話幾句。”
沈家主怔了怔,不情不願地擠出個‘恩’ 來,眼底似是嫉恨又似不屑,深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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