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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勞明公公。”
因為積雪,白日裡陽光照下來便顯得格外的明亮。許追踏進寢殿,從房頂垂下的明黃色紗幔之後,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探出來,接著便是宋衍琮那一張如畫的臉,看見許追他唇角扯出笑容:“你來了。”
許追不發一言的走過去,抿著唇看著他的眼睛,猛地伸手抱住了他:“臣妾知道陛下很難受,但是陛下一定要保重自身。若是看見陛下如此傷心傷身,想必先帝先皇后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的。”
宋衍琮身子一僵然後放鬆下來,抬手摟著她的腰身:“嗯,朕知道了。”
“陛下心裡難受,便不想來看臣妾,臣妾知道陛下是不想讓臣妾也跟著難受。但是你一個人,獨自承受這份心傷會有多難過,臣妾不忍心。臣妾雖然不聰明,也不會說話,但是有臣妾,陛下就不是一個人。臣妾願意陪著陛下。。。。。。。。。”
宋衍琮輕輕“嗯”了一聲,埋首在她的頸窩中。許追感受到他止不住抖著的身子,還有那突然掉落在她肩膀上的一滴淚,燙的她渾身一顫。手臂摟的更緊,許追抬起手拍著他的後背,無聲地給他安慰。
好一幅溫馨的畫卷。
但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此刻的宋衍琮狠命的咬著唇來抑制住脫口而出的狂笑聲,那所謂的“止不住抖著的身子”還有那“突然掉落的一滴淚”不過就是忍笑的結果而已。
他沒去找她,其實真的是因為他太累了便睡了,非常單純的睡了,沒有蘊含著任何不良情緒。並非像許追說的那樣,是因為不想讓她跟著他一起難受云云。。。。。。。況且,他有什麼可難受的!那兩口子正在江南逍遙著,活的比他都滋潤。
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收到了許追極其煽情的表白,就和天上下金雨差不多。宋衍琮很想笑,非常想笑,可是那麼一來,他這憂鬱的形象可就破滅了,許追的關心也就沒有,太不划算了。
是以,他只能緊緊抱著她,任憋笑憋出來的眼淚逆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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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黑了,莫笑染吃過晚膳便在桌前點一盞明燈翻著隨身帶著的一卷書看——《永春集》,前朝五代極其有名的詩人羋言的詩集。羋言曾以一首詠春的詩名聲大噪,其詩風格清新寫意,在當時前朝五代中可謂是開拓了新的風格。
“在那等亂世之中,能有此心境的,除了羋言,再無第二人。”
翻開有些泛黃的詩集,耳畔迴盪著多年前那人仰著小下巴和自己爭辯的話。
莫笑染從前是極其不喜歡羋言的,亂世中應該做的不是拿著筆觀花賞月,而是披上戰甲沙場禦敵。因此兩人經常爭吵,雖然宋綺羅立場堅定,但還是每每都被莫笑染說的跳腳。
他笑了笑,伸手合上了書。
世間紛亂,別離難拒,卻是比那戰亂還要擾人安生。我沒有披上戰甲,我沒有拿起刀劍,我做的,只是淡淡轉身,迎著夕陽往看不見的遠方行走。
自你離開,我便喜歡上了羋言的詩。
只不過。。。。。。。有些太遲了。
“嗖”地一聲,有什麼東西破窗而入,擦著莫笑染的臉頰而過,最後“噗”地一聲,沒入牆間。推開窗,左右看去,如預想的一般,放箭的人已經逃得無影無蹤。
合上窗子,莫笑染微微皺了眉頭走過去拔下箭,取下箭上綁著的字條展開一看,頓時他呼吸一滯。
“悅寧公主在我手中,今晚子時,行宮外五里的小樹林,你獨自一人前來。倘若你並非一個人前來,那悅寧公主便芳魂就此消散。”
。。。。。。。
莫笑染既沒有讓人去明月書院問問宋綺羅到底在不在,也沒有去稟告宋衍琮說有人可能劫了宋綺羅走。他什麼也沒做,只是不發一言的站在窗邊,手中捏著那張紙條,從入夜一直等到月上中梢。
“公子,你要去哪?”
臨安打著哈欠看著要出門的莫笑染,後者瞟了他一眼:“我有點事情必須要出去一趟,若是明日午時之前我沒回來,記得替我把這本詩集送到悅寧公主那裡。”
懷中驟然多了一本詩集,臨安將將清醒過來,莫笑染已經走遠了。
“公子是什麼意思啊?”臨安撓撓頭,甚是不解。
月色倒是好,清晰的照亮了莫笑染前進的道路。夜間冷的很,他鼻尖凍得通紅,腳下一時也不敢停。
悅寧公主身份何等的尊貴,能綁了她過來要挾他的人,定是恨他入骨。這一去,這條性命便是搭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