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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江聘不想因為這些牽扯,而壞了十幾年來的兄弟情義。他為瞿景已經做得夠多了,再多一分好,就多一分危險。
國家需要功臣,需要勇士。卻不需要功高蓋主,名震朝野。
倒不如急流勇退,明哲保身,把一切都停滯在最美好的那個點上。不貪圖,不留戀,便就沒有猜忌,沒有悲劇。
再見面時,瞿景還會揚著笑,親切地喚他一聲哥哥。
這些話,江聘沒揹著瞿景,他開誠佈公地跟他談了一個晚上。不遮不掩,不急不躁。
他說,這樣做,並不是因為不信任他,也不是覺得情意比不上利益,只是不想冒險。
足夠了,一切都足夠了。點到即止,留在一個恰當的地點上,那才是最好的狀態。再進一步就多,退一步則少。現在這樣,便就是最好。
瞿景沉默了很久,再站起身鞠了一躬,舉杯跟他敬酒。含著淚喚他,說謝謝。
謝什麼呢?謝江聘曾救過他的命,又帶著他拼搏,給他打下了如此壯麗的江山。
還有他對他的愛。能得到這樣的體貼,這樣的兄弟之情,瞿景覺得,他太幸運。
“哦,不客氣啊。”江聘挑著眉,吊兒郎當地彎唇,“現在啊,國家已經不需要我了。而最離不開我的,是我的妻子和孩子。還有祖母,她年紀大了,我得回去盡孝。”
他的語氣太不正經,瞿景笑起來。江聘擰眉,飲盡杯中酒,喃喃,“主要是孩子,太想孩子了…”
這幾日,午夜夢醒的時候,他都能聽見鶴葶藶在他臂彎裡嗚咽的聲音。她還在睡,只是在夢裡哭,一邊落淚一邊叫著咕嚕和呼啦的名字。
第二日一早,又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很歡快地陪他聊天。江聘問她,是不是夢見了什麼。她愣住,沉默了會,回他,好像聽見孩子在叫她孃親,說想她。
就在前一天,他們還收到了從西北寄過來的一封信。是老夫人親筆寫的,說孩子們很好,會爬了,同手同腳的樣子很可愛。
上面還印著兩個小腳印,沾了墨的,比他們離開的時候要大得多了。
她說起這些時,落寞的側臉惹人心疼。江聘把她抱進懷裡,柔聲地哄勸。心裡卻是下了決心,要儘快地走,一刻再不留。
這裡不屬於他們,家在達城。
瞿景本想留他們到登基大典,可江聘著急,說什麼也不同意。瞿景無奈,也不再阻攔,只是給備齊了東西,另派了一支軍隊過去護衛。
這天下本就被新皇禍害得烏煙瘴氣,換了明主是民心所向。再加上瞿景本就是皇室血脈,一切都合情合理。
朝堂上雖然難辦的事情眾多,但馮提督還在,瞿景本身也不是愚鈍之人,定是能解決的好。算不得大難。
天下已定,前路明亮,身後無憂。如此甚好。
宣佈即位的第二日,瞿景便就下了封賞。親筆詔書,佈告天下。
封江聘為撫遠王,為一字並肩王。可御前帶刀,出入皇宮無須請旨,面聖免禮,王位世襲。另封正一品護國大將軍,統領二十萬軍隊,遇緊急之事,有先斬後奏之權。
鶴葶藶為一品護國夫人,面聖免跪,入宮無需旨意,位同長公主。
江錚遠復徵西將軍位,老夫人為一品誥命夫人,賞金千兩。
除此,他還將達城許給了江聘。無需納稅,無需貢奉,非朝廷管轄,完全自治,允許自備軍隊。
雖未明說,可明眼人都看得懂,這是將達城做為國中之國賜給了撫遠王。自大尚建國以來,此為獨一份。何況,這還是位外姓王。
瞿景前面囉裡囉嗦說了一大堆,只有這句最合江聘的意。他朗聲大笑著拍著瞿景的背,誇他會辦事兒,做的不錯。
他力氣太大,瞿景被拍的直咳,鶴葶藶給他遞過水,笑著說他倆胡鬧。瞿景倒是絲毫不在意,笑哈哈地贊她的茶香。
春天的時候,上京的花早就開了大半。陽光很好,蝴蝶撲著翅膀飛進來,落在鶴葶藶的肩上,江聘笑起來,拿著她香軟的頭髮絲去逗弄。
“哥哥,在外人面前,你我是君臣。”瞿景忽的開口,玩鬧的兩人停下來,均是看向他。
他頓了頓,繼續說,“可在我心裡,你是我永遠的哥哥,血濃於水,骨肉至親。”
“哥哥,抱。”江聘的眼神柔軟下來,瞿景搓搓手,上去摟了下他的腰。
“唔…”江聘又起了壞心,趁著他離開的時候親了下他的側臉。瞿景懵了一瞬,鶴葶藶輕輕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