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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嬰問李象:“要是你,你喜歡哪個?”
李象想了想,回答:“我喜歡宰予。”
李元嬰道:“孔聖人一開始也喜歡宰予,後來開始教他們之後才發現宰予心思不端正,整天只想著怎麼偷懶,大白天別人在讀書,他卻跑去呼呼大睡,根本無心向學;而子羽雖然不是必要就不說話,但是為人磊落方正,品德高尚,他學成回去之後也開班授徒。有次子羽外出遊歷,有三百多個弟子願意跟隨他一起去!”他又問了李象一次,“你現在喜歡宰予還是喜歡子羽?”
李象有些糾結地改了口:“我喜歡子羽!”
李元嬰道:“孔聖人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他說‘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意思是看人不能光看某一點,光看言談或者光看相貌都會有失偏頗。”
李象點頭,懂了。
李元嬰道:“道理都懂,可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他看了眼蕭德言,見蕭德言沒有阻止自己繼續教導李象的意思,便娓娓地接著往下說,“我去年讀了《論衡》,其中也提到了宰予這個人。《論衡》裡說,孔聖人因為宰予白天睡覺罵出‘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杇也!’是有失偏頗的,朽木糞土,都是毀壞到無可救藥的東西,是大惡,而白天睡覺只能算小過。若當真是個仁厚的師長,怎麼能用大惡之言來責備只犯了小過的學生?”
李象沒想到孔聖人還會罵人,眼睛都睜大了。
李元嬰還問他:“你想想看,要是你敬重的長輩罵你是‘朽木’、罵你是‘糞土之牆’,你難受不難受?”
李象從小被誇著長大,哪天不被人誇心裡都覺得不好受,他覺得自己要是被人指著鼻子罵“朽木”“糞土之牆”,那肯定得難過哭了。
李象點著頭說:“難受的。”
李元嬰道:“所以你要想把一件事、一個人看明白,就不能偏聽偏信,每個人的說法你都該聽聽,每個人的做法你都該看看。聽得多了、看得多了,你做起事來心裡就有數了。”
李象認真記下李元嬰的話。
李元嬰講完自己的看法,又問蕭德言他說得對不對。
蕭德言笑道:“殿下說得極是,這便是‘兼聽則明,偏信則闇’。”
李元嬰高興不已,又揀了些沒解決的疑問向蕭德言請教。蕭德言一一為他解答了,不僅李元嬰受益匪淺,李象也學了不少新東西。
見完蕭德言,李元嬰便去陪陪兕子她們玩。現在他開始長高了,能下場跟高陽她們一塊玩馬球了!趕上大夥都在休沐,李元嬰便拉著高陽等人給兕子她們表演了一場精彩紛呈的馬球賽,明明還是春寒料峭的天氣,一群皇子公主硬是把自己鬧出了一身汗。
不過進來宮中確實安靜了不少,一些皇子陸陸續續過了十三歲,到了該避嫌的年紀,大多被安排去了封地,最能鬧騰的李元嬰又和立刻一起被打包進國子監,能不冷清嗎?李元嬰這一回來,宮中便又熱鬧起來,隔得老遠都能聽到他們歡鬧的聲音。
李二陛下還是上次去國子監見了李元嬰一回,這段時間因為李泰的事被魏徵罵了,心情不大好。聽人說李元嬰在和人打馬球,李二陛下便過去遠遠看了一會。
瞧見兕子她們握著小拳頭在邊上給李元嬰和高陽鼓勁,皇子公主在場上玩得十分歡快,李二陛下便想到大兒子和四兒子的事。
承乾是他的長子,他心中十分愛重,只是承乾先是太子,而後才是他的兒子,他得對承乾嚴加要求,讓承乾當個合格的儲君;青雀自小聰明可愛,又不必繼承大統,他偏疼一些妨礙到誰了?李二陛下覺得魏徵說得太嚴重了,現在和當年能一樣嗎?不管是承乾還是青雀,手中都沒有兵權,哪能再來一次玄武門之變?
在李二陛下心裡,自己的兒子絕對不會有那樣的心思。
可看著李元嬰帶著一群小蘿蔔頭高高興興地玩,李二陛下回憶了一下,竟想不起來兩個年長的兒子有沒有這樣一起玩過,兩個兒子八九歲的時候太上皇禪位於他,那時他忙得幾乎抽不出空多看他們一眼,一轉眼,承乾竟都二十三歲了。
他二十三歲的時候在做什麼?
應當是率兵東渡黃河,收復河東。
他大敗宋金剛,還得了尉遲敬德這員猛將。
二十三四歲,能做的事情很多了。
李二陛下站在馬球場外看了一會,沒有走過去,悄無聲息地來又悄無聲息地走,沒有驚動任何人。
李元嬰也沒發現李二陛下來過,陪兕子她們玩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