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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了一遍,李元嬰就安靜下來,他皇兄才四十多歲,身體卻耗損得嚴重,平日裡不僅休息不好,還經常思慮過度,身體和精神都不太好。
系統展示的立體影像上甚至還標示出他皇兄身上的傷都是什麼時候落下的、由什麼造成的,看起來很觸目驚心。
李元嬰跪坐在塌前啪嗒啪嗒地掉淚珠子。
李治不知道李元嬰與系統的一番交流,只看到李元嬰按著李二陛下的脈門掉眼淚,頓時有些著急:“么叔,父皇他怎麼了?”
榻上的李二陛下也察覺了周遭的動靜。
李二陛下睜開眼,入目便是坐在塌前哭的李元嬰,還有一臉焦急的李治。
李二陛下仍是虛弱,卻還是艱難地坐了起來,板起臉罵道:“誰讓你們進來的?!”
寢殿內伺候的人都驚慌地伏地請罪。
李治先是驚喜李二陛下醒了過來,對上李二陛下含怒的眼神後才囁嚅著解釋:“我們、我們爬窗進來的。父皇,我們擔心你!”
李二陛下咳嗽了兩聲,轉頭與看向在一邊抹眼淚的李元嬰。不用想都知道,雉奴敢幹出爬窗這種事,肯定是被李元嬰慫恿的。這混賬小子自從學了醫就一直想給他把脈,這次倒是讓這小子得逞了!
李二陛下放緩了語氣,說道:“行了,你們回去吧,我沒什麼事,歇個兩天就好。”
李治伸手拉李元嬰。
李元嬰才不肯離開:“不行,我要看看太醫給用什麼藥。”他也不嫌髒,一屁股坐在塌前,倔強地說,“我不走。”
李二陛下想起來踹他一腳。
自己還在病著,李二陛下沒再強撐,叫人把李治打發走,留耍賴的李元嬰在旁邊待著。
人都退出去後,屋裡只剩他們兄弟倆。
李元嬰這才轉頭,看向躺回榻上去的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半閉著眼,由著他看。
李元嬰憋不住了,開口說道:“皇兄,要不你不當這皇帝了。”只有不當皇帝了,才不用天天勞心勞力,不是給這個氣病就是給那個氣病。
李二陛下沒睜眼,淡淡地說:“這樣的話,換別人說可是要掉腦袋的。”
李元嬰道:“我知道皇兄不會生我氣,我才說的。”他想想也覺得不太安全,趕緊給李二陛下補一句馬屁,“皇兄你心胸寬廣著呢!”
李二陛下道:“是啊,要不早叫人把你拉去砍了,哪能讓你天天上房揭瓦。”
李元嬰覺得脖子一涼。可話都開了頭,他又不想憋回去,憋死還是找死,選哪個都不好!李元嬰繼續頑強地發表自己的見解:“當皇帝沒什麼好的,天天忙到那麼晚,還得起得那麼早,誰有事都來找你,什麼水災啦旱災啦地龍翻身啦全是你的責任,想想都累死人了。”
李二陛下沒說話。
李元嬰道:“大侄子三侄子四侄子他們都挺想當的,你隨便挑一個讓他們當去。我看大侄子不錯,大侄孫也聰明可愛,都是能頂事的。你要是不喜歡大侄子,挑三侄子四侄子也可以,你那麼多兒子,高興選哪個就選哪個。”
李二陛下睜開眼看他。
李元嬰滿眼希冀地回望李二陛下。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李二陛下道:“承乾他們都很好,每個兒子是我的驕傲。”李二陛下語氣堅定,“但我才四十三歲,正當壯年。我想做的事還有很多,要我現在就和我們父皇當初那樣當個每日尋歡作樂、耽於酒色的太上皇,我做不到。”
李元嬰又想掉眼淚了。
他嗚咽著說:“我不懂。”
李二陛下道:“你會懂的,你比承乾他們聰明。”
李元嬰安靜下來。
他確實懂的。
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這樣只想每天快快活活地玩,像李二陛下這樣的人、像魏徵這樣的人、像房玄齡這樣的人,全都和他不一樣。
他們胸中有大抱負,他們眼中有更廣闊的世界,他們想要做前人不曾做到的事,想要讓大唐打造成前人無法企及的盛世。
他只是不想皇兄把命賠在裡面。
父皇不在了,皇嫂不在了,他親近的人也是沒一個就少一個。哪怕將來會有很多侄孫侄孫女,會有很多兒子女兒、孫子孫女,那也是不一樣的。
兄弟倆都沒再說話。
這時太醫那邊送了藥過來。
李二陛下這病來得急,可把隨行的太醫都嚇壞了,端藥上前的手都差點要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