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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反省摺子還沒寫,要是不快點寫出來可就得一直被禁足在宮裡了啊!李元嬰一骨碌地坐起來,披了衣裳跑去自己的小書房準備挑燈夜戰。
李元嬰一有動靜,伺候的人當然得跟著醒來。負責小書房的兩個小宮女手腳麻利地給李元嬰點上燈,問道:“殿下有什麼要緊事嗎?”
李元嬰一看,這兩個小宮女有些眼熟,不正是幫自己挖藕的那兩個嗎?李元嬰道:“你們是雙生兒嗎?誰大誰小?”
兩個小宮女生性活潑,自報了姓名,一個叫黃鶯,一個叫黃鸝,都是會叫的鳥兒。她們是同一天出生的,本不怎麼好認,但是黃鶯是左撇子,黃鸝不是,只要稍微看看她們平時用哪隻手就曉得了。
兩個小宮女一開口便嘰嘰喳喳,兩個人愣是說出好幾個人的熱鬧來,李元嬰覺得她倆的名字還挺貼切。他說道:“我要寫文章,你們且到外間歇著,有事我再叫你們。”
黃鶯黃鸝乖巧應是,替他煮好茶磨好墨便退了出去。
李元嬰連夜把自認為完美的辯詞寫出來送去給李二陛下,不想李二陛下只掃了幾眼,毫不留情地打回讓他重寫。
李元嬰覺得李二陛下故意為難他,氣鼓鼓地拿著自己的“反省”辯詞去找魏徵,問魏徵自己哪裡寫得不好,李二陛下是不是有意不許他出宮的?
魏徵聽李二陛下要他寫摺子自我反省,臉色稍霽,拿過摺子幫他看。
魏徵看了兩段之後,啪地把摺子扔回李元嬰面前,叫他滾。
李元嬰灰溜溜地滾了,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寫出來的摺子唉聲嘆氣。他不過是把自己昨天的說辭修飾修飾寫出來而已,怎麼一個兩個都讓他滾?
李元嬰琢磨了半天,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繞到去東宮的弘文館那邊尋蕭德言。
寫這種命題作文,最重要的其實還是摸清出題人的心思,李元嬰實在不知道李二陛下想要什麼樣的摺子。難道文章寫得好,那御史就不記恨他了嗎?
李元嬰輕鬆溜到了蕭德言那邊,親自煮茶給蕭德言喝。
東宮的訊息比外面靈通,蕭德言自也聽說李元嬰都幹了什麼。他關心道:“殿下可是有事要問?”
李元嬰正往水裡放茶末,聽蕭德言問了,動作頓了頓,悶悶地說道:“我還沒想好要問什麼。”從前他沒想做什麼事,只想每天吃好喝好,日子便快活得不得了。這兩年看得多、想得多了,想做的、試著去做的事也多了,他便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困在自己周圍。
那東西無形無狀,卻可恨至極,到哪都如影隨形。他想掙脫出去,偏又不知從何做起,因為他發現即使是他皇兄也沒能做到真正的自由自在。相反,他覺得他皇兄被困得更緊!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他不想和這些人玩了,只想去封地當個逍遙王爺。
但是莫名地,他覺得去了封地可能也沒法如願。
李元嬰想來想去,還是沒想明白。他給自己和蕭德言分了杯茶,囫圇著把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被困感和蕭德言說了。
蕭德言沒想到李元嬰不僅沒提與那御史的爭端,反倒是問出這樣的問題。他靜默片刻,才回道:“人活在世上,本就是有得便有失,有取便須舍,不可能事事盡如人意。”蕭德言緩聲說,“這天地之間沒多少能肆意放縱的人,只是他們生來就被父母師長悉心教導,所有人都告訴他們說,他們所做的事是應該做的,他們所說的話是應該說的,他們的日子就應該那樣過。所有人都覺得理應如此。”
李元嬰不吭聲。
他寫文章說女子也可以參加科舉時,馬博士就說過“古來皆如此”。
蕭德言道:“你不一樣,你沒受過拘束,所以但凡有人想把套子往你身上套,你就能感覺出來。”
李元嬰道:“像給牛上的那種套子嗎?”
蕭德言點頭表示肯定。
李元嬰安靜下來,他有點明白了。
他在鄠縣看過人馴養耕牛,耕作時給它們嘴巴套上個竹編的或者麻繩穿成的套子,不讓它們有機會去嚼草。它們的鼻子上還會被穿個洞,戴上個鼻環,據說牛鼻子最怕疼了,要是它們不聽話就扯一扯拴在鼻環上的繩子,這樣它們就會乖乖幹活,不敢違背命令!
牛是這樣,人也是這樣。
所有人身上都有那麼一個套子,他們看到有個人不一樣,就會用自己認為對的東西去要求別人,就會想要把那個不同的人變得和自己相同,直至對方乖乖戴上套子、聽從指揮,他們才覺得天下太平。
李元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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