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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屋角,用幾截長腳凳搭成梳妝檯,檯面上鋪著洗淨的舊衣,上面整齊擺放著幾斛妝粉,一面珍貴的銅鏡斜斜倚著,鏡柄光亮可見日日都被人攥在手心端詳容貌,義莊外滲著少許屍味,但屋裡卻是別有情致,還透著淡雅的香氣。
——“芳婆一定是個愛美的人。”薛燦執起銅鏡翻來覆去看了看。
櫟容點頭,“所以說我家住著個老妖,老了還是朵嬌花呢。都說甘泉水洗面可以青春永駐,芳婆天天都催我去提水給她洗臉洗澡,一天不落。”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薛燦放下銅鏡,“你家芳婆,倒是有趣。見識淵博,寵辱不驚,連夫人都誇了她許多…我真是好奇…來你家莊子前,芳婆…到底是什麼人。”
暮□□臨,炊煙飄起,守在院子外的綺羅也聞見了小廚房裡傳出來的香氣,綺羅早就喊餓,嗅了嗅這飯菜味兒,餓意頓時消失的沒了蹤影。
楊牧老嚷著櫟姐姐做飯如何好吃,可這櫟姐姐的入殮師傅…看來廚藝卻差了好幾個道行。
小院裡,幾碟小菜已經端上,芳婆非說櫟容有孕不能胡吃,只給她燉了小半鍋飛鴿湯,又用燉雞蛋拌了些米飯,桌上讓人難以直視的小菜,才是她和薛燦吃的。
燜肉燜成了肉乾,豆乾臘肉也炒成了黑焦色,櫟容趕忙把凳子往樹下挪了挪,芳婆廚藝本就不行,今天看著又退步了許多,櫟容為薛燦也是捏著一把汗。
芳婆翹起腿,扒了塊肉乾用力嚼著,翻眼看著沒有動作的薛燦,“怎麼?你嫌棄婆子的手?”
薛燦夾起竹筷緩慢咀嚼,“賣相平平,倒是香的很。”
芳婆見薛燦真的一口接一口吃著,心裡也是有些驚的,還以為被紫金府養刁的嘴吃一口就會吐出來,看不出薛燦頗有氣度,也願意給自己這份面子。
芳婆起身從廚房抱出一罈子酒,翻起海碗給自己和薛燦斟滿,端起自己那碗對著薛燦舉起,仰頭一口喝乾,“這一碗,就算是賀你暫且得了半壁江山。”
薛燦大方舉起海碗,朝芳婆敬了杯,也大口喝盡,“那這一碗,就預祝我殺入鷹都,得了大周天下。”
芳婆悻笑著埋頭添酒,薛燦探頭道:“你能拿上好的女兒紅和我共飲,那…芳婆就是不怪我對你隱瞞身世娶了阿容了?”
芳婆嗔怒看了眼櫟容,“孩子都有了,還能埋怨你?”
薛燦釋然大笑,端起海碗又喝了個乾淨,芳婆注視著他飲酒時的豪爽,低讚道:“酒品見人品,你這人,倒真是挑不出什麼毛病。”
幾碗酒下肚,芳婆和薛燦也漸漸聊開,從古今舊事,到時局戰況,你一句我一句說的很是暢快,櫟容托腮聽著,薛燦見識廣博,說的一些櫟容也似懂非懂,但芳婆卻句句珠璣,頗有見地,薛燦聽著不住點頭,與芳婆頻頻舉杯,很是盡興。
一罈好酒見了底,芳婆也歪倒在飯桌上,伸手朝櫟容遞去,嘴裡含糊著,“阿容,扶婆子去房裡…”
第138章 燻然時
一罈好酒見了底; 芳婆也歪倒在飯桌上,伸手朝櫟容遞去,嘴裡含糊著,“阿容; 扶婆子去房裡…”
綺羅搖頭走近; 蹙眉看著芳婆的醉態,扛起她癱軟的身子就往寢屋去; “少夫人身子精貴,辛苦我伺候你。”綺羅走出幾步又回頭看了看薛燦; 薛燦酒量不錯; 但這會兒也面頰潮紅顯出幾分醉態; 綺羅看著喝的精光的酒罈咂舌道:“小殿下一向自制…今天怎麼這麼高興,跟著他這麼久還沒見他喝過這麼多。”
綺羅衝櫟容扮了個鬼臉; “醉漢不好弄,少夫人小心些。”
櫟容起身想拾掇飯桌; 薛燦按住她的手背,神色微醺,“陪我回屋歇著; 去你自小住的地方。”
櫟容去扶薛燦; 垂眸道:“我屋裡那床小的很; 一個人都張不開身,小侯爺還是去城裡歇著舒坦些。”
“我就要睡阿容的舊床,夫人省親,哪有出去住的道理?”薛燦嘴裡撥出酒氣; 微熱的額頭抵向櫟容,“床小,抱得緊些就是。”
櫟容噗哧笑出,拖著薛燦的手往自己屋裡去了。
綺羅說的不錯,薛燦自小穩重自持,與人吃酒也有自己的分寸,但不知怎麼的,今天的薛燦在櫟氏義莊放開了酒量,和一個婆子暢快喝酒,能進陽城固然歡喜,但和人把酒言歡,靠的卻是心底深處的投緣。
薛燦想細細回味芳婆酒桌上的話語,但今晚真的是喝的有些多,一沾上床就睜不開眼,忽的就一頭睡倒過去,發出均勻的低喘。
另一個屋裡,綺羅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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