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也沒少挨板子。趕屍看著不難,父親大喝一聲“起”,一地屍首就跟被下了咒般,列隊站好都不帶打盹的。
櫟容越長大,就越好奇,只可惜,櫟老三消失世間,成了江湖的傳說,櫟老三的女兒無能,沒能繼承父親吃飯的手藝,另起爐灶做了殮師。
櫟容嘴上不說,心裡還是有些愧意的。
悶雷陣陣,像是就要落雨,櫟容知道,今晚又是難眠,索性從枕頭下來摸出包錦囊,解開繫帶,嘩啦啦倒出一包亮瞎眼睛的金葉子。
這是櫟老三最後一單生意的報酬,也是這包價值不菲的金葉子,誘他走上了不歸路。櫟容沒有拿金葉子去買衣裳,周國重孝,子女要為死去的父母服喪七年,櫟容一身喪服穿成了烏衣,光陰彈指間,七年,眼看也要到頭。
櫟容攥緊金葉子,指尖摸上臉上的疤痕。櫟容把一枚枚金葉子收進錦囊,忽的頓住動作,拾起錦囊翻來覆去的看著,這錦囊她每隔幾日都要拿出來摸摸,怎麼今天…好像有些不同。
櫟容忽的想起什麼,起身去拿白天關懸鏡送給自己的水囊——烏青纏枝蓮,金陵雲中錦,芳婆說,這水囊的主人非富即貴…
再看黑衣人給父親的錦囊…摸著質地也是上好雲錦,但錦囊上繡的不是纏枝蓮,而是用金絲繡成的並蒂嬌蓮。
櫟容在義莊長大,不算有許多見識,但義莊鼎盛的時候,來來往往也有不少客人,他們從天南海北來,櫟容年紀小,也記下許多事。譬如,金絲珍貴,能用金絲繡錦,怕是連皇族也沒有這樣的財力。
櫟容收起錦囊,也許就是這份貴重,讓父親破了自己立下的規矩,在湘南遭了禍事吧。
——“就是這裡了。”宮柒齒間打顫,他跟在關懸鏡身邊行走的日子也不算短,大大小小的場面也可以說是基本無所畏懼,怎麼到了這櫟氏義莊外頭,忽覺毛骨悚然。
關懸鏡,周國大理寺最年輕的少卿大人,何為大理寺?說白了,就是查案揭秘的地方,宮柒出身布衣,自小貧苦,最大的志向就是謀份小小官職混個鐵飯碗,周國各處部門都擠破頭,好差事自然是輪不到沒有路子的布衣,草民唯一有機會的就是大理寺,為啥子?查案太苦,揭秘太費腦子,貴族富家子弟,要做官也不會去大理寺,大大小小的案子,破不了要受罰,破錯了沒準還要掉腦袋。宮柒做這差事是沒得選,但關少卿…卻讓宮柒費解。
宮柒莽漢一個,也不喜歡八卦,但他隱約也知道,自己的老大關少卿,來歷不簡單。別的不說,關少卿的坐騎白蹄烏,那可是周國御馬,啥子叫御馬?貴重不止,還是有銀子也難買到的好物件。能騎御馬…絕非凡人。
宮柒費解的是,如此不簡單的家世,做些什麼不好,天天遛鳥喝花酒也犯不著到大理寺吃苦頭。這不,千里迢迢往陽城來…還尋到這處陰森森的義莊…
——鬼手女…大晚上的,宮柒想到這名號都會虎軀一震抖三抖。
“關少卿,都過戌時了…”宮柒鼓起勇氣,“裡頭兩個女人,燈都熄了,要不,咱們明天再來?”
關懸鏡穩穩的騎在白蹄烏上,聲音都不帶顫的,“入殮營生,多是晚上接活,要找鬼手女,當然是現在。”
“為什麼…都是晚上?”宮柒喉嚨動了動。
——“屍首陰氣重,剛死不久的人,留著最後的陰魂給入殮師打理,要是白日入殮,陽氣逼散陰魂,屍首魂飛魄散,入殮也不能讓是屍首瞑目。宮柒,你知道死人下葬前為什麼要入殮麼?”
“不…不知道…”宮柒知道是躲不過去了。
“要走,也要走的體面。”關懸鏡夾了夾馬肚,“人活一世,不就是為個體面麼?宮柒,你要是害怕不敢去,就在這裡等我。”
宮柒想死撐,但他是真不敢。櫟氏義莊三面環山,一面是片不大的密林子,夜風劃過,在山谷裡久久迴盪,掠過耳邊簡直是鬼哭一般,林子裡好像還有不少野貓,喵叫尖細,伴著風聲更顯可怕,宮柒要不是死死攥著馬韁,只怕貓一叫就已經跌下馬背,站都站不起來。
想到莊子裡也許還有不少死人…宮柒更是腿肚子哆嗦,連句逞強的瞎話都說不出。
——“關少卿…屬下聽說,鬼手女還生了一張鬼面…您真要夜裡去見?”
“庸人謠傳,不可信。”關懸鏡想起白天見到的烏衣少女,那張別人口中的鬼面,不過是一道讓人惋惜的深疤,毀了俏臉,卻絕不是不能示人的鬼面。
——“關少卿…”宮柒又喊了聲。
關懸鏡揚臂示意宮柒不要再勸,輕甩馬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