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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香一枝是一個時辰,是現在兩個小時。過去一半,就只有半個時辰,現在的一個小時。再看鐘氏兄弟的詩,袁訓就明瞭,常家是真正的書香門第,才有識貨的老家人。
果然,是有幾首不好。
鍾恆沛自己也知道,低聲都結巴了:“這不是急嗎,要湊數。”袁訓擺手讓他不要急,也不要再說,對著來的人點名:“小柳,去叫人,按我昨天對你說的,”柳至是見到這種陣仗,做詩才最光彩,他早搶過一枝子筆,又取出一張紙:“我做詩,”
“你不但叫人,還得做十首出來,”
柳至張大嘴:“啊?你同我開玩笑呢?”按你昨天說的,把人都叫來,我還有時間嗎?袁訓拍住他肩頭:“你馬快,再叫姚遠,梁良與你同去,快點兒啊,回來路上再把蘇先叫出來,”
“可蘇先說他累了,他才從京外面回來,還受了傷,”
“管不了許多,你看兩邊埋伏的,今天晚上只怕一百首詩還交待不過去,”袁訓把他一推:“去吧。”
再低聲嘻笑:“新人入洞房,功德無量。”
就出去三個人。
三個少年都是薄薄羅袍,在夜風中跑起來,袍角兒飛揚,看得常大人不禁微笑。他撫須想,啊,老夫今天這兒子成親事,估計要成個佳話。
他的眼睛盯住袁訓,定親那天袁訓來到沒坐多久,後來探花一中,天下聞名。常大人一直沒來得及認真見過他,今天才能細細地打量他。見他正在分派:“每個人盡力的做,不要想著一百首這個數目,香盡以前全做出來,把不好的挑出去。”
“對對,”鍾恆沛總算有功夫抹汗,而且鬆了一口氣。有做的不好拿上去交差,還真的……以後這人丟上一輩子。
一旁兒早備下成箱子的紙筆,七、八個家人幫著研墨。少年們各取紙筆,有流連在廳下面對月尋靈感的,有早執酒杯,邊喝邊寫的。
這中間,袁訓是最穩的那一個。
常大人點頭滿意,小五的這門親事倒是不錯。先不說南安侯如今是自己的上司,這袁訓現在算自己的下屬同僚。
十三道監查御史,常大人並不完全管轄。袁訓更加例外,他是過了明旨,依然在太子跟前行走,都察院的兩位左右都御史,南安侯在其一,都是不敢管袁訓的。
從仕途上來看,常大人想自己五兒子這門親事是好的。
而從文才上來看,此時來的人,又全是聞名過的才子,這中間探花郎更是出色。常大人就自己個兒的得意,又有親戚們見到一堆神采飛揚的少年們來幫忙,都誇他娶了一個好媳婦。
這個時候,洞房重又傳出爭執聲。
“你說,頭一個打仗的人是誰?”這是常五公子的聲氣,玉珠啞了嗓子。他們兩個人爭詩寫詞,寫到中間,還沒有忘記鬥嘴。
論打仗的人,是玉珠先提起來。玉珠成親那天,就知道常家的不同。洞房這一天,玉珠是一定會難為丈夫的。她自己難不到,就尋思旁門。五公子是走科舉路的,是個斯文人。那兵書呢,他一定不會看。
別人成親前,惡補嫁妝。玉珠姑娘成親前,惡補兵書。
她才問五公子最早的兵書是什麼,五公子回答不上來,是常大人的門生,有一個回答上來。現在該五公子問,他也刁鑽,問的問題一樣古怪。
新人回答不出來,這問題就往外面傳。寶珠早坐到女眷中間去,因知道自己唸書不深,就老老實實不敢說話,此時就擔心,萬一表兄表兇全不會回答,這洞房……
袁訓頭也不抬,回答道:“頭一個打仗的人是盤古。”
寶珠見回答上來,先就鬆口氣。
眾人都不解,常大公子就問:“出自哪個典故?”袁訓還是不抬頭,他正在寫詩。一面寫,一面答:“自從盤古開天地,人人知道,還要出處嗎?盤古和天地打,開啟了他們!”
眾人絕倒,算過。
把答案傳到洞房裡,兩個新人暫時無話可說,他們也在低頭做詩做詞。
外面,傳話的三個人快馬加鞭,都有腰牌別在身上。遇到巡道的人,就燈籠下面一亮,說聲有事,繼續飛奔。
這是京裡天子腳下,不是無人管束的曠野。
柳至馬先到一處寓所,在外面大呼:“餘伯南,餘伯南!”餘伯南還沒有睡,正在賞月乘涼,院子淺小,外面一叫他就聽到,見嗓音不熟悉,但大呼小叫的不怕人,不會是歹人,餘伯南就大聲的回:“什麼人!”
“探花喊你鬥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