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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守住門口,自然是怕他的一點子小秘密讓人看到。隨口說過,餘伯南自己推門進屋。
“公子,熱茶要不要?炭火我再添上些?”小單兒還不敢就離開,公子還沒有睡,他先去睡,怕餘夫人知道後要罵他。
餘伯南以後扣住門,先不推開,不耐煩地回頭:“沒事!我自己來!”小單兒知道他脾氣,見他不悅上來,不敢再停留,摸著頭笑嘻嘻去睡的地方。
北風愈緊,雪入泥皆是潔白。潔白中染上的幾片梅瓣,好似人心頭的幾點相思處,處處是纏綿。
餘伯南欣賞著這潔白,想的是寶珠,眸子看的是小單兒離開,才重新推門進屋,步子一入房中,反手就緊緊閉門,再扣上,房內燭火通明,他似喜似嗔的來到書案前。
這是寫經的書案,也寬也大。此時上面擺著文房四寶,筆是開啟的,硯臺裡墨汁有凍住的跡象。
一張鋪開的紙上面,鐵劃金劃的,是寶珠二字;飄逸的隸書,是寶珠二字;狂放的行草,是寶珠二字……
稍用些心思,或是看過書法的人,都看得出下筆人的用心。
字字劃劃皆是濃濃的心情。
下筆人自己也覺得得意,餘伯南俯視著又看上一會兒,喜悅地輕輕嘆氣:“我可再也寫不出這樣的字了,”
都說王右軍的《蘭亭序》好,但傳言中,據他自己說,再也寫不出當時的意境。字的境界,由感而發。
既答應母親得寶珠就中狀元,餘伯南把字仔細收好,取出書,向著燭下讀起來。窗外的雪撲撲而落,似乎陪伴著他。
雪撲撲落的,還有窗戶上。
安老太太在自己房內,側耳聽著窗外飛雪,展顏而笑:“今年的雪好,明年的收成必定不錯。”房內沒有別人,只有智通院主對坐,手捧著一盞香茶。
兩個人都是隨心隨意的自如神色,智通院主笑道:“收成好,老太太明年進項就多,明年您嫁孫女兒,也就破費得多了。”
提到這件事,安老太太面色微沉,絲毫不介意表露自己的不滿。而且對智通訴苦:“我辛苦帶大的,竟然是三個仇人。”
她如小孩子般,智通不禁莞爾。
第三十二章老太太的抱怨
黑色博古架上,一爐佛香嫋嫋而升,坐在佛香中的人似在氤氳中。她們的面容似從回憶中走來,在這佛堂深院裡,都似寧靜得如窗外的雪松。
智通是悟道的人,面容安寧。安老太太嘴上訴著苦,嘴角卻噙著笑。似乎她說著孫女兒是三個仇人,其實卻是三個親人。
一面微笑,又一面訴苦。
“可憐我幾十年帶大這三個孩子,守住安家這點兒家業,不容易是不容易,但只要她們有點兒孝心,我也就能知足。”安老太太此時的語氣,似極在撒嬌。
像是一年的不滿,全攢到這兒來倒個痛快。
智通含笑,輕聲地回答著:“怎麼不孝順呢?家裡沒有老太太你,不早就亂了。”她的話帶足了恬靜,語句樸實而又中肯,一語就能打到安老太太心底去。
老太太的眉眼兒就舒展開來,皺紋也跟著展開許多,一抹笑容吟吟在唇邊,但話中還是繼續的含著抱怨:“沒有一個不怨我呢?風,我擋著;雨,是我擋著;第二的媳婦要改嫁,也是我攔下來,她恨上我這幾十年,只盼著我早死。”
“你精神康健,還能活一百歲呢。”智通撲哧一笑,安老太太對安二奶奶邵氏的一肚皮意見,智通聽了幾十年,而且從沒有煩過。
安老太太在她面前,似極能放鬆,總是帶著笑:“當初許親的時候,什麼書香門第,官宦家族,媒人的嘴說得極響亮。結果呢,二爺死了沒幾年,看了她幾年的眼淚水不說,又要改嫁,改嫁不成又要尋死的,我活著一天,不許丟這樣的人!”
“所以我知道你辛苦,二爺死了二奶奶要改嫁,老太太都守著,她有什麼道理要走呢?”
“就是,又不是少她飯吃!腦子暈了的,改嫁的二婚頭有什麼好!”安老太太是在責罵,卻笑容滿面,笑中帶著得色。
火炭上的茶水“啵啵”的響了,智通起身添上茶,一舉一動無不安然寧和。茶香中,她的行動中,安老太太的心似在溫水中浸過,話就更多出來。
“三房的嫁妝都有單子,老大老二老三去了以後,我當著管家的面,請來餘縣令和里正作主,當她們面封了的。要改嫁可以,要退嫁妝萬不能!還有孫女兒呢。邵家的大爺跑來跟我吵,我說要命給你一條,就怕你拿不走。”
邵氏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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