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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雪茶飛一樣奔到了冷宮門口,正好見守門太監靠在門口上,津津有味地在說起羅美人的事。
雪茶叉腰斷喝一聲:“混賬東西,你們又在幹什麼?”
大家忙站直了,躬身行禮。
裡頭仙草見雪茶來到,便從門縫裡探出一隻手向著他打了個招呼:“雪公公,多日不見,格外想念,今日怎麼有空來了?是不是也在掛念著我呀。”
“我呸!”雪茶用力一跺腳,走前幾步伸出自己被蟲咬的手指頭給她看:“你瞧瞧,你不光是自個兒心毒,種的菜養的蟲子都這樣毒。”
仙草看他晃著手指,眨了眨眼,猛然往前一探手臂捉住了雪茶:“怎麼了?”
雪茶嗷地叫了聲,拼命後退才把手又拽了回來:“放肆,你再敢動本公公一下,活活打死了你信不信!”
仙草笑道:“我好心給公公看傷,怎麼反不領情呢,說歸說笑歸笑,那菜上的蟲子千奇百怪,萬一咬到公公的是一隻毒蟲呢,十指連心,畢竟要留神些才好。”
雪茶渾身發抖:“你、你敢咒我?”
仙草道:“天可憐見,我一片真心誠意。公公可覺著傷口有些癢癢嗎?”
不說則已,這一說,雪茶果然覺著自己的手指頭又疼又癢,竟有些難以忍受,他忙低頭細看,隱隱覺著手指紅腫起來。
仙草從門縫中打量著他,見狀便嘆了口氣:“這可不太妙呀。如果不趕早驅毒救治,這毒攻到心裡可就神仙難救了。”
雪茶雖然不相信她的話,但是傷口的確痛癢交加,而且他又認定鹿仙草是個劇毒之人,若說那蟲子染了她的毒性,也未可知。
何況這冷宮是什麼陰冷的地方,生出來的蟲子豈是等閒?雪茶回想自己跟那蟲兒的剎那對視,想起對方果然是個猙頭獰腦看似狠毒之輩,不禁狠狠地打了個寒噤。
兩側守門太監聽著他們的對話,雖然覺著仙草不過是在危言聳聽,但雪茶每次前來都要呼喝自己一頓,他們便故意不說破,反而幫著說道:“雪茶公公,這可耽誤不得,畢竟公公的皮肉嬌貴,這冷宮的蛇蟲鼠蟻又格外厲害,可別不當回事兒……還是快去太醫院看一看吧。”
雪茶咬了咬牙,也自著急,正要轉身,裡頭仙草突然說道:“太醫院那些迂腐頑固的老傢伙知道什麼?他們只知道給後宮娘娘亂開藥,這種毒物他們哪裡認識?他們又不肯說自己不會治療,恐怕只會搪塞,說些沒要緊的話安撫公公,反而耽擱了最佳驅毒的機會。”
雪茶更加吃驚:“你這混賬東西,你又在危言聳聽?”
仙草道:“公公,別不識好人心,我是因為之前對公公犯下種種罪行,心中不安每每後悔,如今又是這裡的毒蟲咬傷公公,若公公有個三長兩短或者因此一命嗚呼,我豈不是罪加一等了,所以想給公公指一條明路。”
“你不要只管放屁,什麼明路快說!”雪茶對她什麼“後悔”之類的話並不信半個字,但涉及自己的性命,還是要聽得。
仙草道:“我每每聽宮內的老嬤嬤跟公公們說起來,論起最懂毒物的,天底下沒有比西南邊陲的人更精通的了,畢竟西南那邊五毒最多,山水泥草之中出沒,所以那些人最會治蟲,公公只需要找宮內出身西南那邊的人,必然藥到病除,方能保全公公福壽安康啊。”
雪茶罵道:“一時半會兒誰知道哪裡有什麼西南邊陲的人?可見你是故意作弄我!”
這會兒門口的太監突然靈機一動:“等等,方才說起的羅美人,她豈不是從西南來的?”
雪茶微怔,正在細想,裡頭仙草說道:“這位羅美人好像的確是西南來的,可人家是尊貴的娘娘了,哪裡肯替公公做這些小事兒呢。還是不要去白跑一趟了……不如仍去太醫院碰一碰運氣就是了。”
雪茶指著她說道:“閉上你的狗嘴,本公公要是有個萬一,臨死前必找你當墊背的。”
仙草嘻嘻笑道:“公公一定會天降福星,多福多壽的。”
雪茶理也不理,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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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茶邊跑邊在心中掂量,路口上略微猶豫,到底先往太醫院去了。
太醫院中,眾太醫正在忙碌,見了雪茶忙恭敬迎著,雪茶來不及寒暄,便叫他們瞧自己的那根手指,說明了給蟲子咬的經過。
眾太醫面面相覷,圍著三四個給雪茶細看了一會兒,隱隱似能瞧出有一點點不易察覺的紅絲……又忙給雪茶診了脈。
這脈象倒是有些急躁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