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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蔡勉的傳聞皇帝也聽說過一些,但是念在蔡勉的輔政之德,且皇帝才登基不久,當然不願意就跟蔡勉鬧翻。
這會兒寅時過半,趙踞把兩份摺子丟在一邊兒,喝了口參茶,又拿了最後一份。
趙踞瞄了一會兒,雙目突然直了直。
這一份摺子卻是江西發來的急奏。
之前因為夏季多雨,長江的水暴漲,引發下游贛江水漫溢位來,淹沒了兩岸許多的城鎮村莊。
趙踞先前接到地方求援的摺子,已經火速派了安撫使前去,進行賑災撫民等,但不知為何,本是天災,最終卻竟鬧成了人禍。
一些流民聚集在一起,將贛城圍住,意圖造反,贛城知縣命人封鎖城門,並派人向知州求援。
但就在贛城跟流民們對峙、等待官兵救援的時候,贛城縣衙的一名小小地主簿卻突然囚禁了知縣,親自出城跟流民談判,並且自作主張地開啟了城門,開了縣衙糧倉放賑。
等知州派來的官兵趕到之時,縣衙的糧倉早就空無一粒米,而先前聚集的流民也都四散。
贛城的知縣大怒之下,便綁了那主簿,同時將此事上奏了朝廷。
這種串通流民謀逆的案子,不論如何都是一個死罪,可之前急奏送到了樞密院後,有堂官對此案心存疑慮,便又遞送皇帝親自御批。
趙踞看著面前的奏摺,抬頭看向旁邊正在昏昏欲睡的雪茶:“之前……徐憫的那個兄長,叫什麼來著?”
雪茶因為知道皇帝批起奏摺來便“六親不認”,所以也樂得偷懶,正在搖搖晃晃地朦朧著,猛然聽見這句,便昏頭昏腦地回答道:“徐憫……徐太妃的兄長嗎,奴婢記得叫徐慈。”
雪茶條件反射地回答了這句,才總算清醒了過來。
他眨了眨眼,雖不知皇帝的用意,但一旦跟紫麟宮有關的舊人,他總是要不論青紅皂白先踩一踩的。
於是雪茶又說道:“這徐家的人,一個比一個狠毒,名字起得倒是挺有意思,這是想讓人反著聽嗎?”
皇帝瞄一眼雪茶,低頭又看向手上的摺子:在這份奏摺上,地方官慷慨陳詞想要將其凌遲處死的那位大逆主簿,赫然正叫徐慈。
趙踞目光閃爍地盯著那個名字,淡淡道:“這天底下叫徐慈的人多嗎?”
雪茶笑道:“至少奴婢覺著不會很多。”他突然回過味來:“皇上怎麼突然想起這個?”
第16章
自從把鹿仙草送到寶琳宮羅紅藥的身邊後,皇帝就一次也沒有召幸過羅美人。
對此,宮中大多數人表示喜聞樂見。
大家覺著羅美人實在是不知死活,皇帝的逆鱗也敢去碰。
可是,雖然其他人看待羅美人跟鹿仙草這一對主僕都是或憐憫或幸災樂禍的目光,但對當事之人來說,卻顯然並非這樣。
仙草在冷宮的東西沒有幾樣,隨便收拾了一個小包袱就能離開,只是畢竟跟冷宮中的這些人朝夕相處了這半年,此刻離開,居然也生出一點“依依惜別”之情。
另外仙草最掛念不下的就是自己開闢出來的那塊兒菜地跟種下的花草,經過她的“精心培育”,菜跟花皆都長的十分茂盛,濃烈的翠綠跟大紅大紫的顏色,給原本死氣沉沉的冷宮裡多添了一份生機。
但仙草知道,倘若自己離開後,這些菜跟花無人打理,只怕很快就會給雜草淹沒……最終吞噬。
何況就算不給雜草吞掉,也會給那些蟲子們吃的精光。
若說仙草在種菜過程中的最大感悟,那就是——論起生命頑強來無人比得過這些看似不起眼的蟲豸們,真是一茬殺不死,轉眼又還來。
仙草走出門口,那些廢妃們仍舊渾渾噩噩,並沒有多看她幾眼。
仙草的目光最終落在了仍舊端坐在圈椅上的張氏皇后身上,她走到張氏身邊行禮道:“娘娘,我今兒先出去了。”
張氏眼珠一動看向她:“你要走了?”
仙草說道:“我去伺候羅美人。不過……興許還有再回來的時候,也說不準。”她知道提起“皇帝”會刺激到張氏,故而格外規避。
“伺候人?”張氏冷笑了聲:“你什麼時候學會伺候人了?”
仙草微怔。
張氏淡淡道:“你不是都習慣別人伺候著的嗎。”
仙草嚥了口唾沫,決定不再跟她多言:“娘娘保重,我得閒會回來看看的。”
廢后盯著她:“你不會再回來了,我知道。你最好也別再回來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