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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踞給她抱住,一顆心竟微微地酥軟戰慄。
他深深呼吸,才說道:“其實朕並沒有往心裡去。”
仙草緩緩鬆開,仰頭看他:“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朕絲毫沒有生氣,也並沒記恨,”趙踞認認真真地說:“你可知道為什麼?”
仙草再聰明也猜不出來:“我實在不知。”
皇帝看著她的眼睛,微笑說道:“你那時候對朕疾言厲色的,朕忽然間想起當初難熬的那段時候,你就曾經是這樣兇巴巴的。”
仙草詫異。
皇帝的嘴角卻忍不住多了一抹笑意:“朕那時候看著你,只想到你的好處,只想到、你畢竟還是你。所以……”
給仙草那樣不留情面地批駁,對錯還在其次。
最重要的是,這讓皇帝覺著,自己還是昔日那個少年,在她跟前。
他只能乖乖地站著,聽著她訓話,不論對錯,橫豎她在就好。
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皇帝那時候雖然給抽嘴巴似的痛斥著,心裡卻反而有些難以形容的歡喜。
畢竟這是他喜歡的女子。
給她罵幾句又何妨。
——畢竟,天底下只有她能這般對他。
仙草聽皇帝解釋完,也是呆若木雞。
雪茶因為見了皇帝異樣的反應,幾天都提心吊膽,以為皇帝是在蓄著怒氣準備一次大爆發。
而仙草雖看著淡定,心裡卻也暗自惴惴。
那時候她看著拓兒受傷落淚的樣子,腦中像是燃起了一團火,再也無法按捺,所以忘乎所以。
冷靜下來後,仙草其實也意識到,拓兒如此,只怕跟皇帝沒有關係。
畢竟她,也是最瞭解皇帝的那個人啊。
再怎麼樣,趙踞也不至於對一個兩歲不到的孩子動手。
但是雪茶跟她卻哪裡想到,皇帝居然是真的、真的沒有動怒。
非但沒有動怒,反而心生歡喜似的。
仙草忖度了半晌,呆呆地看著皇帝:“你……”
她突然間生出真切的疑惑,抬手在皇帝的額頭上輕輕地撫過。
趙踞道:“幹什麼?”
仙草問:“皇上最近有沒有什麼不適?”
趙踞握住她的手:“並無,怎麼?”
仙草認真地看著皇帝:“我覺著應該讓太醫好生給皇上再查一查。”
“為什麼?”趙踞忙問。
仙草皺眉道:“很少人被罵還會覺著高興的,我總感覺,皇上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呸!”趙踞這才明白過來,眼見她要逃走,便捉住手腕一把拉了過來,笑道:“朕是有難言之隱,只不過是對你……”
仙草這才察覺好像有些玩火自焚,忙求饒:“皇上饒命!”
趙踞在耳畔低低道:“現在才求,是不是有些晚了?”
仙草道:“不晚不晚,真的……”
之前在紫麟宮彈狡童那晚上,皇帝摁著她,入魔了似的。
但也是她自作自受而已。
如今還在恢復之中,身子痠軟不堪,十分難受。
卻並不是謊言託辭,這幾天飯都少吃。
但卻不願就傳太醫,畢竟要是給太醫查出是因為縱/欲過度之類的病症,那可是比彈《狡童》更叫人無地自容了。
所以只是靜養調息而已。
趙踞看著她略有些蒼白的臉色,終於慢慢停了手。
皇帝若有所思地問道:“真的不舒服嗎?”
仙草吃了一驚,有點心虛地問:“什麼……不舒服?”
皇帝端詳著她,突然若有所悟,嗤地笑了起來:“問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罷了,還有什麼不舒服?”
仙草紅了臉。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這荒唐的傢伙廝混久了,自己好像也色迷心竅。
趙踞看著她臉頰上那抹誘人的淡紅,卻竟按捺下湧動的心緒,回頭喚了譚伶進來,道:“去傳個太醫。”
仙草詫異,只以為他小題大做,誰知趙踞卻執意如此。
不多會兒兩名太醫進殿,跪地請診。
仙草嘆了口氣,無奈地看向皇帝。
趙踞坐在旁邊,好整以暇。
等到兩個太醫輪番聽了脈後,兩人對視一眼,重又跪地俯首:“恭喜皇上!恭喜德妃娘娘!娘娘是喜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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