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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倒也還算有心,居然把剩下的點心均勻地在盤子上鋪開,裝出一個沒有人動過的“格局大好”的模樣,只可惜這種法子在吃一兩塊兒的時候才奏效,如今給她風捲殘雲般地吞噬了半碟子,還擺出這幅姿態,簡直是欲蓋彌彰,可笑至極。
趙踞有點窒息。
雪茶卻沒有留意這些細節,他只看見仙草睡得非常之甜美,自己跟著皇帝風裡來雪裡去,還給朱充媛嚇得魂不附體,她在這裡倒是美得很,簡直比主子還要受用。
雪茶看向趙踞,委屈地告狀:“皇上你看……”
趙踞還未做聲,他身後羅紅藥上前一步,輕聲喚道:“小鹿……”
趙踞回頭看向羅紅藥。
給皇帝目光逼視,羅昭儀忙低頭:“皇上恕罪。”
趙踞哼了聲,邁步上前。
經過仙草身旁的時候,龍袍的大袖微揚,從她的頭臉身上攏著撫過,金線的刺繡跟絲滑的厚緞徐徐在臉上輕曳,隱隱地有些癢癢。
“別鬧……”仙草笑了聲,伸手抓住了皇帝的袖子。
趙踞腳步一頓,回頭。
仙草揪著他的衣袖,睜開眼睛。
目光所及,看見雪茶瞪若銅鈴的眼睛,以及羅紅藥凝視自己的微紅的雙眸。
然後是近在咫尺的皇帝居高臨下睥睨的眼神。
順著他的目光,自然不免看見給她緊緊攥在掌心的龍袍一角。
仙草忙撒手一扔,又挪著後退,跪地道:“求皇上恕罪。”
趙踞哼了聲,斂袖回到桌後落座。
仙草見皇帝並未發怒,就轉頭看向羅紅藥。
羅紅藥嘴唇蠕動,卻因皇帝在前,實在不敢再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目光交匯,仙草又重新回頭俯身。
只聽趙踞說道:“朕方才去富春宮,正好遇到了羅昭儀,她向朕告罪……”
仙草垂著頭,瞳仁微微收縮。
趙踞道:“她說御花園裡飛鳥襲人之事,是她的緣故。”
幸而是低著頭,皇帝看不見她生生嚥下了一口唾沫的樣子。
趙踞盯著仙草:“鹿仙草,你有什麼話說嗎?”
仙草凝視著面前的琉璃地面,心中在剎那轉過千萬種錯亂場景。
似乎有汗滲了出來。
終於仙草道:“皇上,這件事跟昭儀沒有什麼關係。”
羅紅藥終於忍不住叫道:“小鹿!我……”
皇帝打斷了她的話:“哦,那你說跟誰有關?”
“回皇上,”仙草大聲說道:“自然是跟奴婢有關。”
羅紅藥身形一晃,幾乎要暈過去了。
雪茶起初只是聽著,直到現在,終於也呵斥道:“小鹿崽子,可別瞎說呀!”
繼瞪退了羅紅藥後,趙踞又恨鐵不成鋼地瞥了自個兒的心腹狗腿一眼:這是要造反不成。
最後皇帝看向仙草:“哦?怎麼跟你有關?”
仙草道:“因為、因為太后娘娘命我們昭儀協助方太妃處理後宮之事,御花園賞花自然也是昭儀負責,本來奴婢該輔佐昭儀行事,但是奴婢偏偏病了,竟不能相助昭儀,今日出現了這種事情,皇上想必是要怪責的,求皇上……要怪就怪奴婢病的不是時候吧!”
羅紅藥本來臉白如紙,晃晃悠悠,聽仙草說了這些,卻慢慢地站穩了。
她看向仙草,驚訝,意外,喜悅交織在一起,眼中迅速地有淚光湧了出來。
剎那之間,羅紅藥忘記了皇帝的口諭,她不顧一切地撲過去抱住了仙草,潸然淚下:“小鹿!”
雪茶屏息看到這裡,總算能夠長長地出一口氣了。
他回頭偷偷地看了趙踞一眼,卻見皇帝垂眸正看向面前的碟子,並沒注意自己。
雪茶抬手擦了擦額角:“嚇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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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富春宮內,皇帝問起羅紅藥為何請罪。
羅紅藥跪地垂首說道:“臣妾領太后娘娘懿旨,佐助方太妃娘娘料理六宮事物,太后幸覽御花園之事,也是臣妾一手操辦。如今竟出現這種大事故,自然是臣妾的責任,求皇上責罰。”
趙踞聽她竟說出這一番話,目光閃爍。
羅紅藥抽噎片刻,又道:“臣妾又聽說小鹿給皇上帶了去,雖不知她又做了何事冒犯了皇上,但終究也是臣妾沒有好好約束教導她的緣故,不管她犯了什麼錯,都是臣妾的過錯,求皇上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