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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端帶著球向前衝了幾丈,就感覺有些不對了。這種感覺不是緊張,反而是輕鬆,而且是太過輕鬆了!這不是一場如此關鍵蹴鞠賽應該有的強度,這不是一個和“齊雲社”齊名的圓社應該有的水平。對方竟然沒有人上來包抄,他的前推簡直是太順利了。他目光很從容地四處觀望了一下,見邊上已經有一名己方人員從後面包抄了過來,臉上露出了賊賊的微笑。不愧是我手下的人哪,雖然好些天沒有訓練了,默契倒是一點沒有丟啊。
於是,他掄起右腿,做出一個直接攻門的動作,果然便有三四名不怕死的立即衝到門前,飛身救球。但是,當他們失去重心的那一刻,卻忽然發現射門者的射術似乎太過離譜了,竟將鞠球射到了球門的右前方,倒浪費了他們幾人誓死救球的好表現。
不過,就當他們在暗暗慶幸的時候,異變突生。那鞠球還沒有完全落地,旁邊竟莫名其妙地伸出一條大腿來,輕輕一擋,那鞠球立即改變了路線,滿含不甘地朝著球門溜溜地滑了過去。旁邊的一眾“白雲社”的人鞭長莫及,只好眼睜睜地站在原地,看著那鞠球三步一回頭地鑽進了球門。
“噢!”第一腳攻門就轉化為進球,幸福來得太突然,“齊雲社”的一眾圓社都有些發懵,隨即又迸發出無限的喜悅,大家擊掌相擁,狼嚎遍野。而丟了球的“白雲社”好像也並不沮喪,一個個只是漠然地看著對手在自己面前瘋狂地慶祝。
場外也是掌聲雷動,趙佶更是按捺不住興奮,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緊握拳頭,大聲叫好。
章?的面色本來還算平靜,但當看見趙佶如此表現的時候,臉上的眉頭忽然緊緊皺了起來,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旁邊的馬屁蟲安?這時候卻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因此也沒有發話。若在平日,他定然是要仔細緊盯旁邊這位權傾朝野的首相的每一個微末表情的,因為在他看來,章?的一舉一動,一個點頭一個搖頭,無不事關大宋國運和百官的前程。他本人就是靠著這樣善於觀察勤於求教勇於揣測敢於探索的“四於原則”的精神,才如炮仗一般急劇上升,爬上了御史中丞的高位。但此刻,他看著場上“白雲社”眾人霜打的茄子一般的表現,心下已經冷卻到了冰點。這些人太沒有鬥志了,在場上好像是在和對手把酒言歡一樣,哪裡有一點真刀真槍拼鬥的感覺?可憐我五千兩白花花的銀子啊,就這樣化作一江春水向東而去了。
他此時心中忽然升起一個令他自己也心跳不已的念頭:“難道是章相公他故意令手下的圓社放水?”他想想覺得不大可能,別人不瞭解章?,他卻是很清楚的。這人雖然行事狠辣,又剛愎自用,但辦事卻是萬分嚴謹的。汴京城的百姓們大多對他很不喜歡,並在他身上找出了無數的缺點,但他有一點不管是敵人還有朋友都是一致肯定的,那就是清廉嚴謹。特絕不會為了什麼好處而放棄他的原則的。但是,他既然不會收受端王的好處,就沒有理由令手下的人放水啊!難道――
想到這個難道,他心頭又是一大跳。如今宮中隱隱有風聲傳出,說小主子身子不豫,御醫們好像已經束手無策了。聖上妃嬪眾多,但這麼多年卻只有這麼一個皇子,就他那迎風倒的身子骨看起來以後再添皇子的可能性也不大了,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很明顯了:誰為儲君?國不可一日無君,同樣的,儲君也不能久懸,在這個節骨眼上,章相公竟然令手下在這樣重要的蹴鞠賽上給端王的圓社放水。這意味著什麼?
在喧囂的觀戰臺上,年過花甲的安中丞繼續發揮了勇於揣測敢於探索的思想精髓,竟奇蹟般地由蹴鞠場上的一個進球想到了國際國內政治經濟形勢,其憂國憂民之心,倒真可以說得上是嘔心瀝血了。可惜的是,他卻擯棄了他成功秘訣中“四於原則”中兩個更重要的“於”,那就是善於觀察勤於求教。他方才沒有注意到章?的搖頭和也就罷了,竟然還忘記了問上一聲,得個確切答覆,就作出了這樣輕率的推測,也就難怪後面會發生一些不在他意料之中的故事了。
觀戰臺上的人心思各異,場上的人心思卻簡單得多了,“齊雲社”的一眾牲口此時心中所想的,就是怎麼樣繼續向對方的球門發起衝擊,敵人的軟弱反而勾起了他們的屠殺**。這就一個歹徒好像面對一個弱女子,這弱女子越是楚楚可憐,越是會激起歹徒的獸慾。
而“白雲社”的一眾圓社也頗為配合地沒有做什麼沒有必要的抵抗,他們只是中規中矩地踢著,該進攻時進攻,該防守時防守,若是對方進球了,就將球撿起來,繼續踢。
原本因為會很精彩的一場比賽,就在比賽開始的一霎那就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