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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之情終於戰勝了憤恨,他嘆了一口氣。
楊戩心下大定,雖然他很有把握趙佶會放過他這一次,但心下終究還是有些擔心的,此時聽見趙佶這一聲嘆息,本來在谷底的心情立時飛昇到了山頂。
但是,接下來曹端的長舌頭立即又把他的心情從山頂一把又拉回了谷底:“咦!這是什麼?還是明黃色的,哇塞,了不得,這上面的字還是金色的,真是太閃亮了。我來看看這是什麼字:哇,冊――冊寶!楊大官,沒有想到你還是流落在民間的王子啊,我還一直以為你只是一隻青蛙哩!罪過罪過!”
趙佶的眼神陰了下去,楊戩臉上的哭相同時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皇九子佶――不對啊,這不是大王的冊寶嗎?怎麼由你保管的嗎?唉,那我可就要說說你了,這冊寶是什麼物事,你怎麼能隨便在這桌子上擺著呢?你這樣不負責任,怎麼對得起大王對你的――咦,別走啊,跑什麼?哇,高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輕功?了不起!高手,別走啊,留下來教我幾招,我一直――”
他還沒有喊完,楊戩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趙佶臉上陰鬱無比,他走進去雙手恭敬地取過冊寶,又緩緩地走了出去。
曹端心下暗忖:“看來還是小看了他和大王的關係,沒有想到冊寶都搬出來了,大王竟然還是就這樣任他跑了。”
忽聽得趙佶的聲音傳來:“你先回去,明日再來找我。記住了,走正門!”
第116章 安眠襪
深夜的皇城。
夜光照射之下,一切都顯得那麼靜謐,皇室的威嚴似乎也在此刻被無邊的黑暗遮掩得只剩下一點殼兒了。
一個偏僻的角落,一個頭發黑白各半的老人正捻鬚沉思,面上滿是愁苦之色。他叫做方甫。在東京城,他或許沒有什麼名氣,但在他的老家杭州府,他卻是一個家喻戶曉的大名人。因為他是杭州城內最受推崇,被譽為“德藝雙馨”的神醫。因為他治病,從來就是一服藥足矣,是以,當地人都將他稱作“方一服”,對他的本名,知道的反而不多。事實上,方甫對於自己的醫術也確實有足夠的信心,尤其是在嬰幼兒疾病的預防和治療方面,他有著足夠的經驗和實力。
但是,此刻,他的信心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懼,一種難言的恐懼。事實上,自從他踏入這皇城的那一刻起,這種恐懼就開始縈繞在他心中,他想要努力將之拂去,但結果卻適得其反,這種恐懼反而象傳染病一樣擴散起來。
他回頭看看緊閉著的大門,不由搖頭嘆息一聲。他知道,這看似安靜的門外,至少有四名侍衛日夜分班守在那裡,自己就是想隨便在門前的院子裡走走,也有人如影隨形。這又是一種比恐懼更為令人難熬的滋味――寂寞。到了他這個年紀,這種滋味比起恐懼來,就更難熬得多了。
當然,令他更為擔心,更為憂鬱的是“那位”的病情。
“那位”是一位小孩,約莫四個月大的樣子,說實在的,這個小孩實在不怎樣,至少在他這個閱盡天下嬰孩的老人眼裡看來,確實不怎麼樣。
從體質上來說,他先天不足,氣血虧虛,雖然後天經過彌補,但又過猶不及,有些適得其反。以這小子的體質,一眼看去,就是夭折的相,後天再怎麼努力,人力又豈能逆天?
再者,這小子氣血雖虧,肝火卻旺。若是有幸成為大病餘魂,長大後,也絕對是一個但與逸樂,脾氣暴躁,武斷行事的人。這種人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多半也就是一個不消子而已,但生活在這皇城之中,卻難免成為――
雖然沒有任何人提示他的身份,但方甫畢竟活了這麼大把年歲了,豈能不知道這小孩就是當今天子唯一的骨血?而那位躲在簾內焦急踱步的,不用說,肯定就是當今天子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再次嘆氣:“都說當今天子脾氣暴躁,動輒加罪大臣,看來不假。他雖然始終沒有現身,但從簾後的腳步探之,他雖然也是氣血虧虛,仍然難以抑制暴躁的脾氣,踱步的時間比安靜坐著等待訊息的時間長了不少。唉,聽說已經有三名主治的太醫被革職拿問了,是生是死,又有誰能知道?雖說太祖有‘不殺士大夫’的遺訓,但我輩只是小小的醫者,這‘士大夫’的不死鐵律和我們好像並沒有太大的關係。而我,在上位者眼中,只不過鄉下來的一個土郎中而已,小命和恐怕未必比宮內養著的一隻小小的鳥雀值錢。隨風的落葉尚且有落地的一天,這次我恐怕就是隨風去了,終究也無法再次看見故鄉的土地了。只是可憐了我那老伴兒,從此就要孤苦伶仃,再也沒有人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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