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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個“小若若”粉拳捶幾下,嫩腳踢幾下就是了。她多少身手他如今清楚得很呢,跟只貓兒似的,捶不痛他的。思及此處,他微笑仰頭,步履自在。
小若若……一想起就反胃的名字……他又低頭看一下走在身邊的小姑娘,果然又小又“弱”啊,名字還是挺貼切的。
藏書樓是翟府第二高的建築,翟容說,只能帶你去第一層。那麼多書,第一層就夠你看了。秦嫣點頭,說道:“多謝二郎主。奴婢也不是要飽讀詩書,只是從沒見過書卷,想見識一下。”她又說給他聽,白日裡翟家主給她看的一卷書卷上是曲譜,她還不曾見過真正的唐國手抄書呢,需要好好開個眼界。
翟容道:“原來娘子不是來我家做客,是來我家開眼界的?”
秦嫣點頭,心道:何止是開眼界,她是來尋找記憶的。雖則翟府跟她肯定是不可能有什麼關係的,可是看到翟家主和軼兒在一起的時候,還有,跟著翟家主一起走過庭院的時候,她都隱約覺得,似乎深藏在記憶中的某些東西被啟用了。
她需要更多地感受這個庭院裡的一草一木,說不定,終會有什麼讓她回憶起自己年幼時的蛛絲馬跡來。如此,說不定她能回憶起父母的名字。
藏書樓的奴子點了燭火,將二郎主迎進去。
秦嫣只覺得一踏進去就滿室書香,翟容帶她去了他們家常用的一個小書室。裡面是常備的一些書卷。秦嫣看到一個個卷帙整齊地排列在寬大的黃柏木書架上。
書軸上垂下一枚枚骨牙籤。她走近一看,標誌的是書名和卷名。一個個好奇地翻看著。
翟容在書卷中找了找,抽了一卷,拔去卷帙,將紙卷遞給她:“這篇《千字文》,你看看都認得麼?”
“自然認得,”秦嫣一邊攤開紙卷,一邊驕傲地告訴他,“這是孩童入門的書,奴婢個個都認得!”
“嗯,厲害。”翟容被她的語氣逗樂,拿起旁邊的蠟燭瓷臺給她照明。
秦嫣低頭看去,眼前一片金玉撞響,她終於見到了用柔軟毛筆、上好松墨寫出的大片文字,她凝神藉著火光看著字與字之間的筆鋒,隱約能感受到風旋電激的龍蛇戰鬥之象。她伸出食指在虛空摹畫了幾筆,試探著問翟容:“這可是歐體?”
翟容訝然了一下,畢竟她身處匪幫,來唐國又是拿的賤籍,能有這點見識很不容易。道:“你的師傅很不錯,教了你很多。”秦嫣點頭:“師傅能寫好幾種字型,可惜我沒有毛筆,也沒有紙張可以練習字型,只能認得而已。”她不無豔羨地嘆口氣:“寫這篇《千字文》的人寫得真好。”
翟容側頭偷笑。
秦嫣順著看下去,看到落款寫著“弟二郎容書於武德五年”……秦嫣也默然了,半晌道:“這是你八歲寫的嗎?”
翟容被她誇了滿心得意,故作輕鬆道:“五歲開蒙,八歲再寫不成這樣,哥會打死我的。”
秦嫣八歲還是個文盲呢,他哥哥也不捨得打死他。這卷書一看就知道,翟家主對他當時的書法很滿意,特地精心裱藏的。
她將紙卷卷起來,又摸了摸帙套。心想,翟容五歲便已開蒙,八歲能將字寫得這般好。她應當是六歲之後才離開家的,不知為何,她六歲時還是個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的孩子呢?難道是因為女孩子,家中疏於教導嗎?
可是秦嫣覺得自己學東西甚快,長清哥哥也常誇她聰敏記性好。若家中的確是如翟家這般富貴,平日裡稍微接觸一些屏風、畫扇、卷軸,便也該認字了啊。
翟容看她戀戀不捨的模樣,說:“以後,有空也教你練字?改天送你些紙。”
秦嫣自然知道這是猴年馬月的事了,點點頭:“多謝二郎主。”
翟容見她對文字有些見識,倒也有了勁頭。
第19章 楚辭
問她還要看什麼書?秦嫣報了幾卷書名,拿出來的時候,都是不同抄書人的手筆,字寫得飄逸風流的有,篆體筋骨的也有。唐國大多世家子弟都有潛心書法的讀書經歷。翟容一樣樣跟秦嫣說,秦嫣則如入琳琅閣,目不暇接。
飲茶屏風下,秉燭夜賞文,她覺得今時這一日,她是真正進入了唐國的生活。秦嫣心中無比快活,眼睛裡盛滿了欣悅。
像個真正的唐國小娘子那般,吟哦品賞了一番,她問翟容:“你這裡有《楚辭》的《大招》嗎?”
翟容問:“為何又想起這卷?”
秦嫣說:“你家最高的那個樓閣不是寫著‘無遙’嗎?奴婢猜度,是不是《大招》裡的:‘魂魄歸徠,無遠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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