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頁)
月桐靠在文叔懷中,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
“哭吧!孩子,哭吧!哭出來後,就會好起來的!”
月桐呆呆地看著閃爍的油燈,滿臉悲悽。想起那些被送去和親的公主,她們用一生的幸福去換回天下太平,對天下老百姓是何等之幸,但對這些公主又是何等之悲?那平日冷漠反覆的蕭逸之,他又要揹負多少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是不是要平衡各方,他才不得不瞻前顧後,機關算盡?
她嘔心瀝血繡出的圖送給了老上,救回了五千月氏子民的性命。如此一來,蕭逸之算是月氏子民的恩人。月桐霍然站起,提著燈籠向外走去。去到蕭逸之房外,他房中的燈還亮著。她深吸了口氣,輕輕地敲了敲門:“少莊主,我是月桐。”
房中的蕭逸之愕然一抖,深深吁了口氣穩住心神:“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有什麼事?”
月桐咬了咬唇:“我,我是來向你道歉。我今天不該扔你,罵你。我知道那幅刺繡救回了許多月氏士兵的性命,我要替他們多謝你…”
房門開啟,一身銀白便服的蕭逸之立在月桐面前,月桐覺得他俊逸的身姿裡透出她無法理解的沉重。
月桐清澈的眸光仿若給寒夜帶來絲絲溫暖,卻是一縷縷無法握在手中的暖意。蕭逸之看著月桐單薄的衣裳,轉身進房拿來了件披風為她披上:“天氣冷了,別穿那麼少四處跑。我送你回去!”
兩人安靜地走在湖邊的石路上,燈籠閃爍著朦朧的光把一切都籠照得如夢似幻。
“少莊主,康公子是不是回來過?”月桐忍不住問出憋在心中已久的疑團。
蕭逸之身子一震,沒有做聲。
月桐看見他一臉的淡然:“我受傷時,好像聽到他在和我說話,他在對我唱曲子,唱那一首他傷心時我唱給他聽的曲子。”
回應她的只有沉默。
月桐微微嘆息:“少莊主,你可以告訴我康公子到底是什麼人?他到底會在哪裡?我只是想見他一面,謝謝他為我吹的曲子,為我做的菜餚。”
蕭逸之戛然止步,冷冷道:“康公子的事你以後無需再問我。我有事,不送了!”轉身大步離開。
月桐驚愕地望著他大步遠去的身影。
“…你不要怪少爺冷酷無情,那只是他的面具,一個他不得不戴上的面具…”
她坐在湖邊,任刺寒的北風肆意吹拂。康哥哥,你到底在哪?那天是你對我唱曲子嗎?還記得我們拉過勾嗎?還記得你要帶我去西域,去東海嗎?
深夜的湖面帶著凜冽刺骨的淒寒。月桐痴痴地望著一湖悽愴,與颯颯北風伴著一夜苦寂……
蕭逸之開啟一個箱子,裡面放滿了月桐練字時寫下的竹簡布帛。他拿起一張布帛,這是月桐第一次寫的字,潦草中帶著風姿,醜陋帶著率真。他的手指輕撫過布帛上的一筆一劃。
他拿起筆在布帛上寫下:
“風蕭蕭兮露霜寒,獨倚欄兮簫音茫。
念伊人兮暗沉吟,求不得兮難思量。
交同心兮喜若狂,怒天意兮恨無常。
諾言逝兮夙願惘,命難違兮隻影傷。
水中月兮鏡中花,念枉然兮情惆悵。
竹悽悽兮月愴愴,意渺渺兮思斷腸。”
☆、第15章 亂!
蕭逸之一夜未眠,清晨時分終累極和衣而睡,一覺醒來時已是午時。劍書侍候他洗漱時滿臉愁容。
蕭逸之禁不住問:“怎麼了?”
劍書垂首:“清晨時分,僕人發現月桐姑娘倒臥在湖邊,全身冰冷,發起高燒。大夫來看過,說姑娘應該是在湖邊吹了一夜寒風,寒氣侵體。她半夢半醒中,一直念著康哥哥…康哥哥…”
蕭逸之怔怔地坐在榻邊,不言不語。
就在劍書要奉茶時,蕭逸之倏地抓起榻上的玉枕往地上狠狠摔去,‘啪’一聲巨響,震驚了剛踏入房門的蕭念之和文叔。兩人看著散落滿地的玉片,相視一眼。蕭念之眼中是不解,文叔眼中是無奈。
文叔上前道:“用過大夫的藥後,月桐姑娘的高燒已退。只是,大夫說姑娘心有重念糾纏,心氣有堵塞之象,雖是輕微,如不開解,日後恐成大患。”
蕭逸之呆望著劍書打理滿地凌亂,他心中的一片狼藉又有誰能清理?
沉默了半晌,他霍然站起,走向案几,拿起筆在布帛上寫下:
“小月兒:
相見匆匆別亦匆,實非我所願。奈何塵事纏身,來之不易,離去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