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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那一點點,呼衍朗堅信,只要能破開一個縫隙,他就一定能引兵長驅直入。
一次又一次,就差那麼一點點。
北境輿圖上的紅叉層層累積,卻一個也拿不下來,呼衍朗眉骨越發高聳,下了死令:“明日交鋒,自備糧水,做好長戰的準備,無論如何,都必須把開河給我敲個口子出來!”
帳外暗沉一片,化不開的夜幕裡飄下幾顆不大顯眼的白絮。
成斐登上崗哨,從高處眺目遠望,朔風襲來,那些極小的雪粒子便撲到了袍袖上,遠處天際陰霾籠罩,一顆星子也沒有。
到時候了。
翌日一早鉦聲震耳,小雪飄了一夜,在地上積了一層薄薄的雪霜,萬刃交鋒,駭浪冰塵絕地而起,戰甲寒光粼粼,交織成片,一時間殺聲震天,穿透城牆,方圓數十里都籠罩在了噬人的肅殺煞氣之內。
狄軍受了死令,又被成斐壓制數戰,此次主力全發,來勢洶洶,兩軍廝殺慘烈,人聲馬嘶猶若驚濤,響徹虛空,從清晨略過晌午猶然未消,雪勢也漸漸大了起來,被朔風席捲著撲到盔甲和人臉上,冰冷凜冽,很快便將天地間連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血腥被掩埋冰凍,又染上新血,好似空無一物的畫布上潑了黑墨,活躍未乾的墨點還在奮力拼殺,那些執拗的、生硬的線條,是戰中倒下的殘兵橫戈,風霜染血,淋漓煞目。
成斐佇立於戰鼓旁,戰中境況盡收眼底,王軍多從中原徵調而來,並不適應北境的嚴寒天氣,同多年生活在環境更加惡劣的馬上異族而言,優勢不在大陳這邊,對方猛攻之下適時顯了轉弱的態勢,開始往西南方向後退,朔甲寒衣在雪地裡黑白分明十分顯眼,成斐眺目望去,眉鋒凜然,撈過馬鞭轉身下了城牆。
北狄的駐紮之地上不時有信兵來來去去,送遞戰況,一日內不知跑了幾回,從兩軍相持不下到陳軍後撤,呼衍朗的繃緊的神經隨著態勢的變化開始舒緩,因情形傾向狄軍這邊,心裡又十分迫切,連身體裡的血液流動都隱隱加快了速度。
“報——”信兵突然撩開帳子,衝一般拜倒在案前,“陳軍不敵,末兵轉首,開始往西突圍了!”
呼衍朗眉目驟揚,猛然起身:“很好!即刻傳令前鋒,乘勝追擊,殺敵最多者,予十倍賞!”
今日時氣惡寒,相比陳軍,這就是狄軍最好的條件,縱你精明,可能抵得過虎狼之力?
呼衍朗長長吁出一口氣,心中不由得澎湃起來,在帳中來回徘徊,眼底也簇出了明亮的火苗。
天色逐漸沉了下來,陰慘慘蒼茫一片的雪地裡,成斐策馬而至,早早安排在巒腳的兵士皆身披白布伏在疏林中,見他過來,都起身招呼:“大人。”
成斐此刻身著玄赤色的戎裝,在素裹的野地裡十分顯眼,是以兵士們一眼便認了出來,成斐頷首,翻身下馬,轉向一旁領兵的岑帆:“狄軍距此地還有多遠?”
“約摸二十里之距。”
成斐聞言,抬頭看了眼天色,朔風攜卷著雪花迎面撲來,刺的人幾乎睜不開眼。
雪大風急,行程會再拖上兩刻,他從郡內繞行至此處時,王軍已在引兵向西,照現下發展的情形來看,和他的預算不差毫釐。
成斐牽馬至疏林深處,自己出來時已經披上了一席淨白披風,幾乎要融到這茫茫雪色裡,眉目卻清明疏朗的扎眼,看向候著命令的岑帆,道:“儲存體力,靜待便是。”
越往西去,地勢越多變幻,雖起伏不大,其間卻有矮壑縱行,陳軍前鋒轉為後隊,持盾向西撤走,狄軍得勢,又接了令,一路猛追,王軍數千面密不透風的盾牆在蒼茫雪地上連成一線,不斷往後推移,被遠遠掩護在陣列最前面的主力卻已經逐漸的悄聲和積雪融為了一體,天色沉沉壓下來,四周白茫茫連成一片,分不清是撤到雪中的兵還是被雪掩埋的土石,狄軍旌旗揮卷,一路朝著王軍後撤的方向追襲而去。
岑帆伏在雪地裡,盔帽和眉上都染了一層厚厚的雪,只有一雙黑黢黢的眼睛在雪地裡間或動彈一下,才能辨出這是個人而非山石,周圍雜聲皆被厚厚的積雪吸了進去,連風聲都小了許多,岑帆焦灼而按捺的聽著,良久,貼近地面的耳朵終於感受到了從地面遠遠傳來的震顫之聲,由遠至近,身後疏林裡枝椏上的沉雪都紛紛落將了下來,枝杈被壓斷的聲音噼啪作響,岑帆不顧落在身上的雪塊,話便衝出了口:“大人…”
“來了。”旁邊的成斐睜開眼,接住了他的話。
周圍景色茫茫沉沉,厚重的夜幕裡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