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1/4 頁)
成斐反手抓住衣袖,血浸在布里:“沒事。”
蘇閬見他面上殊無異色,只是嘴唇有些泛白,稍稍放心,手中短匕不斷劃出凌厲刃花,割刺挑抹,藉著巧勁將對方攻勢引到了自己身上,生生給成斐撕開了一條路,她轉臉,長刀擦著面龐斜斜刺過,死死扣住對方腕子,衝成斐喝道:“走!”
成斐暫時得以脫身,踏在溪中,流水嘩嘩從他的鞋子和衣襬上淌過,蘇閬一個字砸的他向前傾的身形一僵,神色裡卻不見要走的意思。
這磨磨唧唧的!
蘇閬不由氣短,狠狠喊道:“還不快些,想讓咱倆都死在這兒麼?”
話音未落,卻見他捉住自己殺出來的這個空子,伸手拾起殺手掉在地上的長刀,另一隻手兩指屈起放在嘴邊,口哨聲起,伴著遠處馬兒的一聲嘶鳴。
暮色無聲沉下來,地上斑駁樹影隱到林中,景色逐漸混沌成黯淡的一片,衛凌從矮木從中忽的探起身,頭髮上還沾著幾片碎葉,朝旁邊喚道:“阿城,找著了!”
手中提溜著的物什還在不斷掙扎撲騰,赫然是隻大雁。
老神在在坐在樹下的蘇城掀起一隻眼皮:“不就獵個鳥兒麼,看把你給為難的。”
衛凌冷哼一聲,垂在頭髮上的破樹葉子顫巍巍的,提溜著大雁跨出樹叢,拍了拍身上的土。
蘇城看一眼垂死掙扎的鳥兒,默默道:“你真要把它送給阿棠?”
衛凌眉梢一挑,理所當然地“嗯”了一聲。
蘇城眨了眨眼皮子:“阿棠雖大條了些,你迫不及待的心也太明顯。”詩言“雍雍鳴雁,朝陽始旦。士如歸妻,迨冰未泮。”在陳中,男子若以大雁相送,便擺明是有求對方為妻之心了。
衛凌與阿棠雖是自小的情義,可阿棠自小便被當做男兒教養,反正蘇城是覺得,好好的青梅竹馬,在阿棠心裡,鬧不準只是兩個竹馬湊一塊兒的兄弟情誼而已。
不過若衛凌真有那個本事,蘇衛兩家結親,小衛到時候還要依著輩分喊他一聲哥,他自然也樂見其成。
蘇城揚一揚眉,抬頭看了眼烏沉天色,笑道:“趁著人們還未歸營,你趕緊把它給阿棠送過去吧,省的人多嘴雜的。說起來…”他轉臉,“阿棠說下午獵到白狐就來尋咱倆的,這麼長時間了,她早該回了罷?”
衛凌將大雁裝進馬上獵囊,正了正有些鬆垮的衣襟:“她不來,我就去找她,有什麼。”話音才落,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昏暗的林中映出一抹玄赤的顏色,伴著幾聲熟悉的嘶鳴,衛凌垂下握著韁繩的手,眼中一亮:“還挺巧。”
蘇城看見那道紅影朝這邊飛奔過來,也站起了身,眉頭卻微微鎖了起來:“赤盧回來了,阿棠呢?”
她可是個有馬騎絕不會走路的主。
赤盧嘶鳴著跑到蘇城跟前,不由分說咬住他的袍袖,將他往林外扯,蘇城臉色變了變,扯開赤盧身上的獵囊,手指觸到白狐柔軟的皮毛,心中一凜,抬頭去尋,卻不見有她的影子。
赤盧急躁的刨著地面,鼻子裡不斷噴出串串熱息。
蘇城恍然翻身上馬,赤盧昂首嘶鳴一聲,馱著他疾馳了出去,衛凌微怔,忙想追上前,赤盧已經遠遠將他甩在身後,只遙遙聽見蘇城拋下一句:“趕快尋侍衛來跟上!”
蘊著墨藍色的雲中淺淺現出一弧月影,稀稀鬆松照向山間,溪石草木皆罩上了一層朦朧之色,草叢中不斷穿過細碎的涼風,馬蹄聲噠噠響過,徑直往後山疾馳而去。
蘇城由著赤盧穿過林子,速度愈來愈快,心中隱隱不安,疾馳間馬蹄重重踩在一汪水中,砰地一聲水花四濺,似在人心口上冷不丁拍了一巴掌。
夜色越發濃重,後山卻仍見不到一個人影,赤盧喘著粗氣停下了蹄子,蘇二扯住韁繩,顧似四周,卻只有慘淡的火光和月色,身後突然跑近一個侍衛,屈膝拜道:“公子,發現兩具屍體和一柄刀。”
蘇城立時翻下馬,邊大步往屍體邊走邊道:“尋到小姐了嗎?”
侍衛頭一低:“未曾。”
衛凌追上來,聽見兩人的對話,目光觸及到那兩具黑衣人的屍體和染血的長刀,臉色刷的白了,一拳錘在樹幹上:“那還不快去找!”
蘇城手觸到屍體胸口上似匕首擲入留下的傷口,心下稍定,起身衝衛凌似開解似自我寬慰的道:“別擔心,她身上還有匕首防身,以她的身手,不會有事的,”他眉頭緊鎖,“不會有事…”
腳下草地上明明白白有打鬥和幹血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