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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不待他們回答,追上前去,圍著二人轉了兩圈,細細的瞧。
這人怕不是個瘋子。
蘇閬忍了忍:“還有什麼事?”
那廂撓撓後腦勺,嘟囔道:“嘖,你們小兩口兒…”他話音未落,掂了掂手中銅板,先前還稀罕的緊,下一刻便狠狠朝天拋了上去,咻咻幾聲,緊接著便重重砸向了地面,又是叮鈴哐啷一陣亂響。
這人肯定是個瘋子。
蘇閬扶額,拉了成斐的手就往前走,身後被撂下的人貓著腰挨個去瞧掉在地上的銅板,嘴裡嘰裡咕嚕了片刻,忽而起身追了過去。
他的速度很快,寬大的袍袖隨風一飄一飄的,經過二人身邊時,驀地直起脖子,沒頭沒尾的吟了一句:“女承筐,無實;士刲羊,無血…善自珍重罷。”說著將拂塵往胳膊上一搭,搖頭晃腦的揚長而去。
蘇閬沒摸著頭腦,皺了皺眉:“他在說什麼呢?”
成斐聲音淡淡的:“不羈之人,口吐無忌,何必管他。”
蘇閬眼皮子一眨,想想也是,便沒放在心上,捉著成斐的手往蘇府去了。
成斐反手將手指扣進她指縫裡,與她十指交握。
女承筐無實,士刲羊無血,無攸利。歸妹上六的卦象,無非就是在說他們事不成,姻無果。
可他向來不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成斐瞧著眼前的人,眉目間緩緩漫出了幾分柔軟。
握在手裡的,好好珍重便是了。
天上堆積的雲層後頭慢慢渡上了一圈金色的輪廓,時過晌午,日頭慢慢冒出了頭,驅散了這兩天的陰色,成斐將蘇閬送回府中,自己折身去了泓學院。
方臨快馬加鞭,連夜趕了回來,此刻正在書房中等著。
成斐靜靜聽他說完,抽出一折公文拋在案上,淡聲道:“你辦的沒錯,”他頓了頓,忽而輕輕一哂,“只是放他回去,北狄也未見得會安生。”
方臨面色微變,驀地抬起頭,成斐提起筆,想要去批昨晚沒處理完的案牘,卻不慎蘸多了墨,才要落筆,啪嗒一聲,一滴黑墨滴落下來,掉在紙上,洇開了一片。
成斐動作停住,須臾道:“兩國之患,並非寥寥幾人可以轉圜,你先下去吧。”
方臨應聲退了出去,門扇吱呀一聲被帶上,成斐重新蘸墨,在公文上落了幾行。
樹欲靜而風不止,唯今之計,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方臨才出去不久,房門被篤篤叩響,張承允的聲音在外頭響起:“老師,晚生可以進去嗎?”
成斐在紙上落下最後一個墨點,道:“進來。”
院裡的學生只有張承允喚他老師,因他入學晚,沒趕上當初名冊的收編,是以雖入了學院,同其他學生們一起跟著夫子進學,實際上還沒有真正的老師,成斐不想他沒有正經名頭的待在院中,想起自己雖是院丞,卻並未收過誰,便暫且將張承允收到了自己名下,想著待明年再次錄編時再改進去,才有了現下的稱呼。
張承允雖入學晚,卻天資過人,且勤謹好學,和院中人都處的不錯。
他應聲而入,手裡拿著一卷書,請教了幾個問題,末了指著書頁的空白處又道:“方才的題目晚生還有些一知半解,可否勞煩老師給晚生寫個注?晚生回去再好好揣摩。”
成斐的眼睛落在書卷的文章上,隨口問了一句:“這一篇並不難,理解不了麼?”
張承允動作微頓,旋即道:“晚生愚鈍。”
成斐因還有政務沒處理完,也沒多想,提筆便給他註上了,張承允仔細瞧著他的每一個比劃,待他寫完,拿著書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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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閬院裡的海棠花早已吐了苞,陰雨將停,陽光灑下來,每枝每簇都照的清亮十分,蕎蕎剪了幾枝捧進房中,尋了個白瓷瓶子插好,興滋滋的擺到案邊,轉眼看見蘇閬指間捏著一點細小的東西盯著瞧,悄悄湊過去,看了一眼,惑然問她:“小姐,你不練長劍,改用飛針啦?”
蘇閬扯了扯唇角:“就這玩意兒也能殺人?捏都捏不住。”
蕎蕎看一眼閃著寒光的繡花針,覺得這點兒小玩意落在小姐手裡仍然很危險,尤其她還不會用,危險程度肯定會更上一層樓。
蕎蕎往後退了幾分,笑道:“那小姐還擺弄什麼呢?”
蘇閬將擺在旁邊的盒子拉開,往案上一倒,絲帛針線嘩啦啦傾了出來,裡頭還掉出個竹繡圈,順著桌面軲轆轆滾到了蕎蕎跟前。
蕎蕎唬了一跳,眼